若说弑神枪本为洪荒凶兵,其威能断断不至于此,奈何陈诺境界着实太低,把个先天至宝当作烧火棍来用,除了重些,一丝妙处也无,就是孙猴子手中的如意金箍棒都比它强了去。还是这枪的天生神用,能荡魂定魄,让九王子颇有些措手不及,好几次受那枪锋所指,手脚冰凉,险些着道。再不敢近身,只于外圈游走,比后力就比后力,俺修罗族何时怕过人?
陈诺也自着急,四下已有匝踏步声,想是王府扈卫,别的不说,单刚刚出现的地仙瑶婉,这时反而没了影迹,谁知道藏在哪里等着捅刀子?客场作战就是不爽,还要分出两成心思来提防暗手。如此,须怪不得俺使诈了!
当即暴喝一声,将黑枪抡直,照定罗恩罗脸门上捅来。九王子大喜,你若守死三丈方圆,我还不知要围到什么时候去,耽误多少银子事。这枪刺的毫无退路,敢是要拼命?也就布下修罗场,枪头顿滞。罗恩罗偏头错步,抬手击剑,不觉撞上一团金球,这球皂角泡一般,稍刺即破。
罗恩罗摇头,姐夫啊姐夫,你这金球哪处淘来?怕是水货,上当了也。
不过稍瞬,金光入体,八个脑袋中立时出现些三代单传者求子声、关扑破家者求赢声;盼妻儿团聚之声、祝父母康健之声、咒仇人早死之声;又有怨女闺私密语求觅良人,还有痴男祷告青楼行首垂青;凡夫走卒、商户小贩,怕不有数万人声在耳边喧嚣?且这万人万念,尽数落定头上,已成自身因业,除非满足,不得正果。
九王子直楞楞打个寒战,醒过神时,已见那幽黑枪尖停在眼前,神魂中冰冷如铁,手脚似被冻僵,不可稍移。枪刃后丈许直线位置,一双眼睛无情无绪,就罗恩罗看来,那与屠夫杀猪前瞧猪猡的眼神可没什么两样。
“新贵人这是要斩九王子?”斜后假山阴影中转出一人,听声辩影,正是瑶婉。陈诺略估了估,觉得在刺中罗恩罗时,这注世地仙也必能击中自已,没必要冒险。一笑收枪,脚在地上蹬出个大坑,阻断身后,人已如炮子激投而上,化成黑点落向远方小八说得对,直来直去果然爽利。
九王子脸色煞白,朝瑶婉强笑欲谢,却被那脑海中嘈杂声激得恍惚,再立不稳,推金山倒玉柱,摔落在地,滚入坑中。
贵人府早已鸡飞狗跳,也怪霍去病回话时说得夸张,道贵人老爷被九王子数百兵卒押走,只怕是要吃板刀面的时候多些,若是话不投机,刀削面也不无可能。
小九要剐相公?七公主二公主慌了手脚,急点起府中家丁并公主扈卫共得千二百数,由二公主手下多嘴、七公主手下四头带领,急吼吼就往九王府杀来,扒钩撞木都备了几副,准备不绕正门,直接打破后院墙进去抢人。
绿度母有心不管,但现在身份尴尬得不行,也想留点话语权,就道:“尊者无事,不必惊慌。”如来许了贵人佛果,已是尊者之位,不敢称错。七公主哪里肯听?一挥手,众扈卫爬墙的爬墙,撞壁的撞壁,乱糟糟匪兵也似。将好生生一座奇花异树百草园,琼枝玉杈万芳苑践踏得狼藉豕栏一般。
九王府扈卫刚刚转去前院,这会后园真空,被乱兵突进,如若无人,直到月洞苑门处,强攻的与后撤的迎头撞上。两厢都吃了一惊,坤婆闼女越众而出,冲定被人护持仍显痿糜的九王子行来,扈卫谁人敢拦?分开一条道路,就见七公主上前,也不搭话,照那八张丑脸抡臂就扇!
瑶婉刚想阻挡,七公主已转过眼来,那目光之冷,骇得堂堂地仙竟是呆在当地不敢妄动,众扈卫更是噤若寒蝉,除了啪啪之声,场中再无二音,阿修罗族嫡长公主,势威若斯!
坤婆闼女扇得手酸,便住了手,点着九王子鼻头,厉斥道:“罗恩罗,莫忘了你的身份!我夫郎也是你能动的?想玩什么手段只管去朝中使,争到王位也是你本事。但有一样,敢打贵人府主意,怕我推不平你这破院子么?速将贵人交还,今儿便饶你这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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