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月,
月辉皎洁。
满天之星璀璨,熠熠大作。
星月交融,说不尽的清冷却又带着深深的缱绻。
星月之下,二条人影凌空飞逝,恍如流星。
殷心雨托着青木椅,纵云缈般的轻功而去。两人一前一后,静默。
她竟是如此绝决地按捺心中泛起的那丝情愫,不曾回头去望一眼,这个她用生命去营救的人!
只是那双墨如夜的瞳孔上,隐着一丝哀绝,怕是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江帆望着她的侧影,细细地瞧,像要将这清冷的身影打进骨骼里,就算忘川之水也洗刷不尽她的烙印。
那么一袭墨缎拢在纤巧的身姿,衣袂蹁跹,瀑长的青丝宛若一水泼墨,在星辉照耀下泛着点点银白之光,凛凛吹乱的发拂过江帆的脸,在身后与他的发纠缠,仿若呢喃的轻语,驻进江帆的最心深处。
她有种危机,天生的直觉让她意识到这层阴谋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花翎不可能这么容易让她逃脱,一定有哪里错漏了,而且是致命的地方。
心底一凉,立刻运起功力,加快向林家庄远处飞离而去。
冰冷的空气吹得衣裳猎猎,几络鬃发凌乱脸颊,直横横扫过殷心雨的眼眸。她眯起杏眼,运起十二层的功力静听八方动静。
右手紧紧扣着青木椅一侧的龙头把,清丽的脸庞肃然而待。这是一场致命的较量,她必须全力以赴,否则,便只有陷在这场阴谋里,死亡。
她还不能死,虽然生未必有多向往,有多美好,至少彤儿不再受到她邪名的牵累,可以活得潇洒,不必提心吊胆之前,她必须活着。英眉微皱,嘴唇抿成一线,静默不语。
江帆端坐在青木椅上,一动未动,星目闪着深邃的眸光,犹如清澈的碧海,波光幽然,揉着难以诠释的情,点点翻涌。
他的穴道被封,惟有拿余光瞥向那道墨色身影,就着月色,他瞥见那张清丽的脸庞,那双秀气的眸子,心内立刻腾起股股暖意,仿若清泉一般沁人心脾,缓缓蔓及每条筋络。
纵然她不曾偏转头去瞧他一眼,纵然她一脸冷煞,那张俊朗的脸依旧释去一切阴郁,嘴角慢慢撇起一抹温和如曦的笑,噙着浅浅的幸福。
此时无声胜有声。
皎洁之下,一切静然谐和,清凉之风袭过……
骤然,危机乍现。
二人脸色俱是一惊,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身后,一道凛冽的掌力疾近,沾着死亡的气息!
如此纯厚的功力,遥遥之处已感受到它的波及,倘若受此之伤,非死即残!
更骇人的是,逼临的速度绝不亚于她——堂堂天涧行行主!
如此速度,以她的轻功造诣,若独独只有她一人,自可闪开一侧,避去中心之力。奈何右手扣着青木椅,无论如何她是作不来一丝反击与躲避。
没有任何抵御的余地,惟有束手待毙!
放弃殁剑,自可闪开避过,纵然余劲还在,也不过小伤,将养须臾即好,但殁剑穴道被封,不可能运功抵御,下场只有死。
掌力及近,容不得她三思,若有一刻的犹疑,两人俱是重伤,更逃不过偷袭之人的后来狙杀。
这是一掌集了十二层功力的杀招,殁剑死,她逃开一劫,或者二人共赴黄泉,一刻之间。
殷心雨心底一颤,清丽的眼眸一凛,立刻手心、脊背虚汗渗渗。
不及细想,身体已做出第一反应。
只见月华之下,一袭墨缎倏然一旋,闪至殁剑身后,她竟未有一丝犹豫。逃不开掌力,却以天涧行的轻功,瞬移到殁剑椅后的能力还是有的。她立刻纵起十二分的功力至背脊抵御的袭来的掌劲。
不可!绝不可!
话,尽数卡在心口,江帆嘴唇颤动,却发不出一句声响!
此掌力太过浑厚霸道,二人必受重创。
他想喝言阻止,他想把她抢在怀里守护,奈何身上几处大穴被封,根本无法动弹。眼见她旋身闪至背后,却是想以她一人之躯承受那道纯厚袭来的功力!
这样的结局,非死即伤!
江帆胸口顿然一阵窒息,当下暗自一运劲,结起体内十二分气息,竟妄想冲破穴道。不知是心底太过惊惧,亦或强制牵起的功力所致,手指战栗,瑟瑟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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