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高斯,孔继道是不太喜欢的,瞥了瞥嘴说道:“高斯这个人有同行的数学家评价他,说这个人讨厌得要死,他每次证明一个定理的时候,都会像那个老狐狸走过林间,会用自己的大尾巴把后面的痕迹给扫得干干净净,你就看到他证明的那么漂亮,但是他的思路,他永远都不告诉你!这非常不好,他的思路会给别人很多启发,反而是证明步骤,可利用价值低多了。”
“另一个就是,高斯没干过什么提携后生的事情,反而不利于别人成长,别人想请他指点一二时,他要么压根儿不理睬,要么冷冰冰的。阿贝尔将其成果寄给高斯看,让高斯给扔了,伽罗华临死前写的东西也没忘给高斯寄一份儿,估计高斯也没看,波尔约研究非欧几何的成果,想得到他的支持,他说自己早就研究过了,波尔约于是心灰意冷。”
“阿贝尔和伽罗华这两个悲情的数学家,同时又都是群论的奠基者,做出的贡献类似,遭遇也很相同,只能说是天妒英才了,后面再详细讲这两个人,因为他们所开创出的群论对费马大定理的解决至关重要。”
“话说高斯这人自视太高,对其他数学家大多不屑一顾,唯一的例外就是因为费马大定理,而他给予提携和肯定的后生是一位女性,一位法国姑娘叫热尔曼,呵呵,可千万不要把高斯想的那么不堪,碰到美女态度就变了。”
“本来热尔曼对数学并不感兴趣,改变她的生活的事情发生在某一天,当时她正在她父亲的图书馆中随便翻阅,偶然翻到了《数学的历史》写的关于阿基米德的生活的那一章引发了她的幻想。他对阿基米德的种种发现所作的描述无疑是有趣的,但特别使热尔曼着迷的是围绕着阿基米德之死展开的情节。”
“阿基米德生活在叙拉古,在相对平静的环境中研究数学,但是当他将近80 岁时,和平被罗马军队的人侵所破坏。传奇故事说,在罗马军队人侵时,阿基米德正全神贯注于研究沙堆中的一个几何图形,以致疏忽了回答一个罗马士兵的问话。结果他被长矛戳死。”
“热尔曼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果一个人会如此痴迷于一个结果会导致他死亡的几何问题,那么数学必定是世界上最迷人的学科了。她立刻着手自学数论和微积分的基础知识,不久就经常工作到深夜,研究欧拉和牛顿的著作。她对这样一门不适合女性的学科突然产生的兴趣使她的父母担心起来。”
“她的父亲没收了她的蜡烛和衣服,并且搬走任何可以取暖的东西,以阻止她继续学习。热尔曼的对付办法是使用隐藏着的蜡烛和用床单包裹自己。冬夜是如此寒冷以致墨水在墨水瓶中冻住了,但热尔曼不顾一切地坚持看。她坚定无比,最终她的父母动了伶悯之心,同意她继续学习。”
孔继道说道这里,环顾周围越来越多听讲的同学,训斥道:“相比于热尔曼,看看你们这帮孩子,教室里、寝室里都是暖气,宽敞明亮,你们是怎么学习的?如果这个学期的试卷还让我出,一定比上次更难,仅仅是为了应付考试的学习是可耻的,是对智力和资源的浪费。”
说道后面,孔继道气呼呼的,非常生气。“我们华夏每年都有奥数奖牌获得者,却没有人能够取得像陶哲轩或佩雷尔曼那样杰出的成就,有些人甚至远离了数学。”
“在华夏,不少中学和中学生将奥数视为升入大学的一条捷径,投入大量时间进行训练。如果参加奥数只是为了升入一所好的大学,这个目标太短浅了。很多父母望子成龙,推孩子的速度太快,从小学这个学那个,浪费了太多的兴趣和探索的精神。”
“数学研究和奥数所需的环境不一样,奥数就像是在可以预知的条件下进行短跑比赛,而数学研究则是在现实生活的不可预知条件下进行的一场马拉松,需要更多的耐心,在攻克大难题之前要有首先研究小问题的意愿。”
“1972年,克莱因写了一本著名的数学史的著作,叫《古今数学思想》,居然在序言里说了这么一段话,说为了不让本书的素材漫无目的地铺张,所以有些民族的数学我们就给自动忽略,哪些民族呢?比如说华夏!他说我们的数学对世界人类的主流思想,是没有什么贡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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