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给我接骨的时候都不疼,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怕疼呢!”
“当然怕,接骨接的是你的骨,我当然不会疼。”鱼从想了想,“我年少的时候荒唐的事情做得太多,她一直想着要改变我,我终于改变了,可是她已经灰心冷意了,那时候林昶就出现了,其实我有很多机会让她灰心转意,是我自己放弃了。那天林昶说要来提亲了,她跑来问我,要不要答应。我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她说,‘若是你觉得我不该答应的话我就不答应了’。我居然说,‘那你就嫁了吧。’她出嫁的时候跟我说,‘二哥,我一直等你说不要,可是你没有说,终究你是不需要我在你身边了。’我那时候才知道其实她已经走出来了,我没有。她回门的那天,我设计让林昶死,那时候她拉着我的衣袖,哭着说,‘二哥,我求你放过他,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跟她说,‘那你从此做我的女人,我就放过他。’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我摇头,鱼从说,“她是这么说的,‘二哥,是你先不要我的,我现在是我自己的,如果你要我做你的女人,我可以答应,只要你放过他,但是你记住,我不会给自己留全尸的。’原来她也曾为了我甘愿去死,可是已经变了,我明白我是真的失去她了,而且永远也不能要回来了。既然做不成情人,但我们还是兄妹,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白搭的。”
他继续说,“其实我挺羡慕小白的,至少你还在他身边。”
“我是他的隐执,食君禄忠君事,还能怎么样?”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很自在,“他给你什么报酬啊,你这么忠心?”
“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有过那么多女人也想不明白你们究竟心里想什么?”
梓邢突然蹿出来,“别以为你见过的女人多就说明你了解她们,一个女人是要用你一辈子去了解的。”
“你这么懂?”
“书上写的。”
“什么书些这种东西?”
“**!”
“……”
京儿突然到我房里,“寒姑娘的伤已经好了吧,我们家夫人昨日受了惊,想要请姑娘过去一下。”
“那你该找鱼从,他是大夫!”京儿显然是被我之前的羞辱给伤着了,一说到大夫就脸色不好看。
“我们夫人是受惊了,不是病了。”
“我也没有说她病了啊?”
京儿声音立刻抬高,“我们夫人说了,她现在是缺了一个守夜的人,这鱼府里面守卫不严,昨天让她受惊了!”
“那你更该找鱼从,这是他府上的事情。”
京儿气得不轻,“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
“听明白了,所以告诉你,你找错人了!”
“你!”京儿气得脸色都变了,我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她舒了口气,“我们夫人请你去给她守夜,不想要劳烦鱼公子,毕竟这是别人的府上,不能给主人家添麻烦,听明白了吗?”
“那还真是要多谢夫人把我当自己人了,但是,不去。”
京儿终于是忍不住了,“你不要仗着你是公子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你也不必仗着自己是伺候你们家夫人,就来使唤我,告诉你们夫人,我不是她可以使唤的。”
鱼从当夜就叫了两拨的侍卫一直在她门口巡逻,第二天她顶着一脸的疲惫跟小白在院子里面碰到了我和云褒。
徐嬴先跟我打了招呼,“寒姑娘、云姑娘。”
云褒笑道,“白公子、徐夫人。徐夫人的脸色不大好看啊,这是怎么了。”
我就看着徐嬴怎么演戏,这徐嬴一开口就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两天一直就睡不好,想来是天气变了,总有些不安稳。”
“我们鱼府真是怠慢了,府上最不缺的就是药材了,我让弄一些安神的汤药来给夫人。”
京儿立刻借口,“其实贵府真是破费了,夫人这也不是什么汤药能治的,之前一直在外面待着,时常晚上都不能安眠,动不动就要起身走,所以这是多少的药都不能治的,总要有个贴身的人守着她才行,原本子狸是在的,现在子狸要避嫌,不好总是守着。前些天我们夫人还差一点掉到水里去了,还好公子就在旁边。”
京儿这是在打感情牌,子狸不好出面,那就是要我给她守着了,她想要用这种办法来折辱我。可是她这话间接也就是在说鱼府的那些侍卫都是摆设,这就让云褒不好看了。
云褒立刻就会意,“想来是那些侍卫不合意,扰着夫人了,这些侍卫我也是不大乐意让他们总是在面前晃,不知道是要来保护我们还是监视我们,总是不自在的,我回头就让他们撤了。”
小白看了我一眼,那我自然是要表态的,我还没有开口,鱼从就从我身后过来,“既然夫人觉得子狸能让夫人安心的话,其实也无妨,在鱼府不比这外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礼法,我会吩咐让子狸来守夜也就是了。”
我朝他看了一眼,知道他是护着我,他伸手就揽过云褒,“我刚想去你房里看你,你就出来了,林昶派人来接你了,你什么时候想回去的话,跟我说一声,我亲自送你回去。”
云褒点头,“有你给我撑腰我就不怕婆婆了,她肯定算不过你。”
鱼从侧头看我,“我还得带上寒,否则你们府上那几个男人动起手来,我也是心有余悸。”
云褒笑得很得意,鱼从转头对小白说,“你要是有需要,直接吩咐就好了,什么都还要等我来安排干什么,咱们俩谁跟谁啊,我府上的人你想怎么用都行,在我妹妹面前说我不周到,脸都让你丢了。”
小白只是笑笑,徐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只是瞪着我,我想若是她有一项我们寒玄的绝技,用眼神就可以杀人的话,估计我身上的伤痕会不少,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原本刚见到她的时候还觉得是个贤妻良母的好女人,可是现在只会一味嫉恨斗狠。我很想告诉她,她的手段实在有点烂,而且这也不是自己的府上,再下去也只能给别人看笑话。至少现在鱼从看笑话看得很开心,我也全当作笑话来看,一点也犯不着较真,鱼从说她的那些手段也只能打在棉花上,她自己是使了劲,可是一点也不管用。
我跟鱼从说,“这些女人真是有意思,跟我较劲有什么意思,要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也无妨,只是她能得到什么呢?”
“那怎么不陪她玩两下啊?”
“没空,另外,刺客的第三原则,不理会与自身无关的事情。”
云褒啧啧赞叹,“厉害。我打小就羡慕你们做刺客的,来这东西很好吃,你试试!”
云褒所说的好吃的东西是指绿瑶糕,我尝了一口,“挺好。”
今天下午,云褒和鱼从是在街上逛了几乎所有的店铺,鱼从说,这里的三分之一的店铺都是鱼家的,那我就奇怪了,“鱼家既是医药世家,又是商人,那小白是怎么跟你们认识的?”
都说工商为末,大家虽然羡慕商人有钱,但是很多人来是看不起商人,尤其是一些非常有做派的贵族,更是对于商人不屑一顾。
“因为小白和我还是沾亲带故的,他的母亲是我的表姨母,而且有一回他病重,是我救回来的。”
云褒说,“以后等你成了第一刺客的时候,我一定告诉林昶让他必要嚣张,我可是有一个刺客朋友,那天不高兴了,他就惨了,我真想让他见识见识你的本事,让他好好羡慕羡慕。”
我说,“刺客有什么好羡慕的?”
“因为你们的本事都很高,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至少做事是不收约束的,杀了那些该死的官员也不必担心会被追捕,因为你们可以逃得无影无踪。”
我嘴角都在抽搐,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只能说,你想太多了。这个世间有世间的规矩,刺客也要受这些规矩的束缚。”
“可是你和我想的刺客很像,潇洒自在。”
“那只是因为我不像你们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人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不错了,还要管别人。”
鱼从笑了,“是,我们就是身上背负太多的情感和负担,若是都能放开来,自然也就潇洒自在了,阿褒若是你不要那么在意你婆婆的话,也许你也可以不用常常跑来跟我诉苦了。”
云褒有些泄气,“我做不到。”
人活着是给自己的,别人怎么想那么重要?我只记得自己最在意的人,一个也就够了,其他的人跟我一点也没有关系。所以我活得任性,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家庭要眷顾,有自己的关系要处理,他们放不开来。名誉对于任何一个人都很重要,我不属于这里,所以我不需要一个名誉来肯定我的生活,我要的一直只有玄主罢了。
林昶就这么站在我们面前,云褒一见到他就红眼睛,“你来干什么,我还不想要回去。”
“阿褒,不要闹别扭了,我已经跟母亲说过了。”
“说了有什么用,婆婆没有成,是不会罢休的,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鱼从把我拉到一边,我问他,“要让一个男人一辈子只面对一个女人是不是很难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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