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来的很快,以风魔法驱动的救护车行驶起来就是在地上飞,依靠气流在车底与地面的来回反弹,让车以极快的速度在街道上行驶着。这应该是这辆车今年第二次来这个家,上次来的时候,躺在担架上的是那个已经消失的十三岁少年。
弓铭没有跟去,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因为偷东西本身就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干的,就原则上来说,他没有理由对这些事情负责。但这事情是不可能说清楚的,而且结果现在变得这么恶劣,就感情上来说,弓铭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这个家庭。
就理性方面,他也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好面对这个世界的准备。这个世界并不是像上辈子那样遵纪守法就能平安无事,混吃等死一辈子也就那么过去了。这个社会法律并不等于一切。不是的。
这让他想起来那种叫做枪的东西。在地球上,有的国家禁枪,有的国家不禁枪。没枪的话你在不能反抗暴力统治的同时,就是有人即使发疯,抓起斧头冲进幼儿园里乱砍,也不会有太多的牺牲者身死;有枪的话,或许你一个人能干掉整个洛杉矶的警察,但也要弄清楚枪也是法律的一环,你必须估量清楚你的枪和对方的枪,然后才能选择开枪或者跪下。
在这个世界里,人们拥有杀伤力甚至是比枪还要高上百倍的东西。弓铭恍然,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所有的组织都是以公会这种形式存在的原因吗。没有绝对的暴力,就没有统治,没有统治,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中央集权国家。
大家的手里都有枪,谁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枪一定是最大的。出头鸟都会被打死,所以只能通过这种联邦的方式维系其中的关系。
弓铭苦笑,看来民主世界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啊。他们不会无视微小的声音,因为凡是有能力发出声音的都是可以坐在桌子上谈话的,而那些更加微小的,已经被扼住喉咙掐死在这个世界的阴影里了。
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晃荡着,弓铭不想去清理那摊刺眼的鲜血,却又不得不清理。这个家里还有两个成员,如果她们知道真相的话,说不定又会惹祸上身。无知者总是最幸福的。
慢慢的打扫着,弓铭感觉自己的思绪在四处飘荡,这种感觉就叫做失魂落魄吧!自己究竟在悲伤和失望些什么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在全身蔓延着。
渐渐的,他品尝出了这份不适来自何方。
又变回去了,又和当年一样了。因为一些理由不得不疯狂的逼自己,把自己逼到疯,为了前进一步,不分方向的顶着风前进。而最后却发现走进了悬崖,无路可退。
该死,人生就是这么该死的一个循环吗?!
心中的郁结几乎要把自己勒断气,但自己还是活着的,必定也必须活下去,和这个该死的世界大干一场。
傍晚,弓铭在书房看书的时候,两姐妹回来了。
看到在书房看书的弓铭,弓梓先是吃了一惊,怒了:“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要在你伤好之前都不许出门的吗?”
“我已经等待枪决或者刑满释放了,所以不必这么紧张。”
对于弓梓的呵斥,弓铭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淡态度,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书本。
“什么?”
“今天中午发生了一件事情。”弓铭的语气很平静,“我投来的那块石板是某个公会的重要东西,他们跟老爸发生了冲突,然后老爸的右手被切掉了,现在正在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的弓梓手中的书包滑落,飞快的转身摔门而出。
“我妈妈呢?”雪珂急切的声音表示她也很担心她的母亲。
“雪阿姨没有事,她陪老爸去医院了。”听到自己母亲没有事,雪珂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准备去医院看看。不过这样的话,弓铭的举动就有点异常了:“你不去吗?”她这么问道。
“你觉得我有脸去吗?”
嘴上这么说着,弓铭看上去却完全不为所动,他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抽出来另一本继续看。这让雪珂看了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那你现在就有心情看书了?”
这时候,弓铭才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黑格尔说过:这个世界力量的形式只有三种:暴力、金钱和知识。想要挽回过错和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我认为我现在做的才是最紧要的。”
雪珂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黑格尔是谁,所以她只能摇摇头:“不可理喻。”
说完少女转身也离开了。
“不可理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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