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高保勋冲进百里无忌的怀中,无忌微一侧身,卸去冲力,再双手一抱,那景象就象是一个兄长正在安慰受欺负的弟弟。
除了孙仕旭,谁也没听到百里无忌在高保勋耳边说道:“想保命,等下不可说一句话,只要跪着哭,可保汝一命。”
说完将高保勋放开,任由冲进室门的定南都士兵将其按到在地。
高从谆从外急步赶来,远远地问道:“大王可安好。”
孙仕旭答道:“长史放心,大王安好。”
高从谆连声说道:“感谢上天护佑,感谢上天护佑……。”
三人一起入内向依偎在一起的高从诲父子请安。
高从诲父子惊魂稍定。
高从谆跪下向高从诲道:“大王,属下救援来迟,让大王受惊了。”
高从诲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快起来吧,三弟何来有罪之说,汝救驾有功,今日本王累了,过几日本王会重赏一概有功之臣。”
高从谆应诺起身,禀报道:“大王,外面叛军除了斩杀的,其余已经全部擒获,领军谋反的校尉已被孙仕旭校尉当场斩杀,世子亦被擒获,只是王妃已经……。”
与高从诲依偎着的高保融恍然清醒,悲呼一声“母亲”起身往室外冲去。
高从诲闻言怒火顿生,猛地起身喝道:“将那孽畜带过来。”
士卒将按倒在地的高保勋整个提起,如拎小鸡般地拎到高从诲面前,往一下顿,高保勋便跪在高从诲的脚下。
高保勋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正想开口哀求,忽然记起方才百里无忌在耳边的话,高保勋虽然恨百里无忌不肯与他同流,但自小对百里无忌的人品还是深信不疑的,于是将身子整个往前一扑,来个五体投地,趴俯在高从诲的脚下竟一言不发,嚎号大哭起来,真正的涕泪满地。
高从诲心中恨不得直接叫人将他拉出去斩杀了事,可看着这数个时辰前还是世子的七尺男儿,如今这副惨样,又想及他过世的母亲,不觉心也软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这谋反之罪是大罪,不罚何以服众,正犹豫着。
百里无忌看出高从诲犹豫之色,趁众人都关注高从诲父子的当口,轻轻地碰了一下边上的孙仕旭,使了个眼色。
孙仕旭当然知道百里无忌是什么意思,虽然心中万分不愿替高保勋求情,可碍于百里无忌,只好上前一步开口道:“大王,世子谋反,罪当不赦,然方才叛军校尉欲向大王行凶之时,属下与百里无忌在窗外来不及救援,幸得世子能念及大王父子之情进行拦阻,才得延缓时间让属下二人应变,还请大王定罪之时亦念及父子之情法外开恩。”
高从诲正憋得怒火无处可发,怒斥孙仕旭道:“汝一小小校尉敢来对本王家事多嘴?这孽畜带兵谋反,更是擅杀王妃,若不斩了他,本王何以服众,何以告慰王妃在天之灵,何以面对保融兄弟?”
高从诲面上愤怒,但心里却在想这小校尉还真机灵。
百里无忌的动作虽然轻微,边上的高从谆却是看到了,他深深地看了无忌一眼,快步上前劝道:“大王,世子谋逆之罪虽重,但毕竟父子之情尚存,大王应治其罪,但骨肉相残太过悲惨,不如夺了他的世子之位,削为平民,终生监禁,以谓惩戒。至于三公子四公子处……。”
高从谆住口不语,冲他的兄长使了个眼色。
高从诲暗自领会,开口下令道:“来人,将这孽畜关进大牢,所有军兵退回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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