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下田!
……
长公主没法想象这粉嫩得花儿一样的姑娘拎个大篮子顶着毒日头走在田梗上!
想到她平日的好,不由地对眼前人更加怜惜,同时对卫府的老夫人顿生怨气,这老东西!
真是够狠的心!
这么好的孙女儿居然就那样扔在观里!
说什么身体不好才养在观里,骗鬼去吧!
好嘛,你们卫家不心疼,现在她是本宫的儿媳妇,以后自有本宫来疼惜。
“好,不是下田,是我们锦言厉害,连农事都懂。”
长公主不听她的解释,催她回去休息:“不用你陪着用早膳,回你院子去,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临走还不忘记吩咐:“你的字写得好,以后侯爷再有要抄写的事,你就辛苦点啊……这是好事!”
锦言点头称是,果然还是儿子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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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睡了个好觉,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醒来。
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夏嬷嬷亲自守在门口,整个榴园的下人莫说高声,走路都踮着脚,轻抬轻放。
睡饱了的锦言舒舒服服地吃了美味下午餐,夏嬷嬷冲了好喝的茶,锦言开始写信。
先给卫决明写,请他帮忙画几张卫三爷的画像。
然后又给远在东阳的李氏写,告知永安侯将会帮忙寻父的事情。
夏嬷嬷笑眯眯地帮她研墨,待她写完封好口后,兴奋地小心收起来:“夫人,我这就找人捎信去。”
下午餐吃得不少,晚餐锦言喝了碗粥。
然后闲闲地坐在那儿翻捡晾晒的桃花瓣,嘴里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唱着“……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
把那花儿采。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
……
春日暮色迟迟,外面天空尚未黑下来,屋里燃了数只灯盏。身着绿衫者背对着门,小心地捣弄着竹笸箩里的桃花,绿衫素手粉花,明亮而柔和的灯光,动听悦耳的小声吟唱……
永安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温馨。恬静。
锦言忽然意识到背后仿佛有目光直视,这个院里有谁会这样没礼貌?
她转身回头,咦,怎么会是永安侯!
也就是永安侯才会这样大摇大摆登堂入室吧?
充分发挥主人翁的精神,不把自己当外人!
外面的人都哪里去了?
侯爷来了都没有人吱一声儿?
“是我让她们不必声张。”
永安侯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开门见山:
“你说的地瓜与荞麦,今天农事司有些不同的意见和难处,想听听你怎么说。”
她好象不会比农事司的人更专业吧?永安侯忒高看了……
“好,侯爷请说。”
锦言没多言,已经达成协议,定金人家都付了,按协议好好干活才对。
不管有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首先要端正态度。
“农事司说甘薯确实是种在沙土地上,是否有抗旱性未得知,但生长过程中无需多浇水已确认。只是,栽种不易,母种耗量太大。目前产量少,是贡品。不具备大面积种植的条件。”
永安侯三言两语解说清楚,锦言听来不由睁大了眼睛!
老天,地瓜是贡品!
这么金贵!
地瓜啊,贡品啊!
原来谁的祖上都有可能阔过!
你能想象满大街的烤红薯居然物稀以贵,是仅能供皇帝太后吃的贡品?
只是,地瓜不易栽种?
不可能啊,任何一种能够被普遍推广又被广泛种植的农作物绝不可能不易栽种,否则怎么可能推广呢?
等等,母种耗量太大是什么意思?
……
眼前的她忽然又变了,灵动跳跃,陡然间就散出无比强大的自信与理性的光芒。
“农事司有没有详细说明甘薯是怎么种植的?”
她冷静地问道。
“母体栽培,选择优质大个的甘薯做为种子,埋入土中。”
永安侯向农事司询问地很清楚。
若甘薯真如锦言所说具有如此多的优点,这次西北各道来不及,但可以在其它各地推广种植,这样对整个大周的粮库有所帮助——
看吧,人家侯爷看问题是有战略高度的!
结果这好好的一盘棋还没开始下呢,农事司就给他泼了好大一盆冷水!
当然,农事司的态度是非常好滴,话说得也非常滴恭谨:
……侯爷容禀……侯爷,您有所不知……
那是,谁敢对您永安侯的建议嗤之以鼻呢?
不过,侯爷呐,这术业有专攻,不知您老得哪位高人传授?
我等愚笨,栽种多年,尚不知有这等特点,或,可否请高人详细指点一二?
“……荞麦亦然,通体入药,不可食用。且因药用,不归农事。”
永安侯不带感情地复述农事司主事的回答。
若不是他忙着要先将赈灾的事情落实,不愿浪费时间,凭老家伙这几句话他就能拍他一脸!
什么叫通体入药不归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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