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芸大惊失色忙连连后退,宫人们听到她的尖叫纷纷冲了进来,有宫人高声叫着,说是快给娘娘端安胎镇静的药来。
若芸被这猝不及防的场面弄得愣在了当场,胡舒儿开始胡言乱语,而宫人也没有人指证她害了胡舒儿,似乎胡舒儿如此疯癫不像是装样子、且不止一次。
楚如兰闻声而来,狠狠的撞开她、急急的跑到胡舒儿跟前,胡舒儿面色苍白、神情近乎狰狞,喃喃自语的看着空白之处任由人抬上床榻。
“姐姐她金殿上受了惊,时常这般,贤妃娘娘莫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来?”楚如兰朝她当头便问,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无事,既然是经常这般,你自该知晓怨不得本宫。”若芸忙定了定神,面露无辜之色,“本宫不便打扰她休息,本宫这就回了。”
若芸忙不迭的逃出舒畅阁,连心带肺都在颤抖着,暗自觉得不妙。
果真,楚如兰火速将此事禀告了德妃,而德妃又急忙通知了皇上。
荣锦桓百忙之中听闻此等争斗之事竟更怒了,可到底胡舒儿怀着自己的骨血,忙命德妃带着太医会诊舒畅阁,又派人通知了胡府。
有皇上的人进出,倒是有大夫肯出诊胡府,胡舒儿哭哭闹闹便安静无事,荣锦桓自始至终都未曾提过苏贤妃。
“听闻皇上斥责了德妃娘娘小题大做,可见皇上存心护着妹妹的。”林暮烟笑盈盈的瞧着对坐的若芸,不慌不忙落了一子。
“皇上百忙之中记得解了姐姐的禁足,可见姐姐也是十分重要。”若芸托着腮、不动声色的将话头转了过去,望着石桌棋盘苦思。
林暮烟解了禁足便来瞧她,她给胡舒儿这么一闹烦心不已,林暮烟便邀她到内宫别院来走走,此处小桥流水,树荫下有一方石桌棋盘。便干脆叫宫人带来黑白子、下棋解闷。
林暮烟见她迟迟不落子、神游别处,不禁莞尔:“你这般树大招风,我真替你捏把汗。”
“招风不招风的,我也无可奈何……”若芸忽然想到什么。抬眼问道,“胡大人什么时候有个儿子叫胡之远了?我记得叫……叫……”
“胡丰是么?”林暮烟借接口。
若芸忙点头,她分明记得当时承儿是喊那孩子胡丰的,怪道:“胡大人家中也未添丁,什么时候又蹦出个胡之远了?”
“你这是太过不理闲事所致,我虽清闲独居,差人打听也知道,自从洛大人的长子在姚华山遇害,胡大人贵为礼部尚书不无迷信,觉得儿子与洛将军重名乃晦气之事。这便改了个名叫胡之远,取高远之意。”林暮烟娓娓道来,末了幽幽吐出口气,“不过,这公子哥儿平日也没人唤他名字。都宝贝心肝、少爷祖宗的叫,改也就改了。”
“难怪爹常说他是老匹夫,这般作为,万一上行下效真是要不得……”若芸咬唇冷哼,连连摇头,胡乱落了一子。
“眼下胡大人失了势,改什么都无人管。所谓风水轮转。荣亲王爷从前同皇上也要好的很,这么几年下来,已是阶下囚了。”林暮烟叹息,语气不无惋惜。
提到荣逸轩,若芸便觉心中沉闷、惴惴不得安,想他意气风发得胜归来、迎娶胡玉儿还历历在目。当时朝臣无不示好,可眼下宣判虽未下他却大势已去,亲信被诛、广为牵连,参与的十三名朝臣、将军或身死或为囚,只余赵天却远在边关。想必京城早已翻天覆地,谁还会替荣王爷说句话……
“妹妹,我知晓你与王爷旧识、曾借住王府,这节骨眼上,你可别做什么。”林暮烟见她神色暗暗,不禁出声提醒、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反映。
若芸惨淡一笑,直摇头:“自然不会,姐姐想哪儿去了。”
不料,林暮烟并不信,郑重又轻声道:“你从前瞒着你爹的时候,就喜欢独自想法子,一想法子便心不在焉。今时不同往日,我已自知余生寂寥,你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害了自己。”
“姐姐,我即便想求情,也没人应,即便想做什么,我无权无势也办不到的。”若芸见她谨慎又小心,伸手握住她的手。
“那就好。”林暮烟觉得她言之有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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