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领了五十板子被赶出宫去,总算保了条命,同住的几个瞒而不报的也给罚了银子、扔去了杂役房,御膳房总管徐公公本就撤职待查,这一下御膳房手下出事便直接给加了三十大板、逐出宫外。
若芸听到这个消息便稍稍放宽了心,既没传出什么不好的,也没伤人性命,怕是荣逸轩许了那太监什么钱财那太监便招了,至于徐公公她也不同情。
虽有不少人疑惑既然是猫儿偷食,为何不早早便抓住,有哪只猫神通广大可以每次都避开人?但有王爷撑腰,没人敢对此有异议,而后宫里的确没有再缺食物,宫人拉肚子也少了许多,偶尔有之也是天热所致。
一时间,朝露宫人人赞贤妃娘娘贤德,莫昭仪听闻了只淡淡的应了便再没表示。只是朝露宫忽而叫了许多甜食吃,说是夏日炎热,甜汤冰镇着代替膳食也容易吃的下。
若芸见事情平息,便打消了先前曾怀疑有别的东西进入御膳房的猜疑。百承也并未再提怪鸟,而是躲在她朝露宫胡吃海喝。
她虽不怕人发现他,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未声张。
若芸一手托着腮,一手扇着风,看着狼吞虎咽、洗净又变回白嫩的于百承无奈的笑。
晓红则是又看天、又叹气嘀咕道:“为了这么个小公子,咱们朝露宫要多‘吃’多少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别的娘娘忙着保持身材,我们娘娘存心发福。”
百承吃完抹抹嘴,到底还是怕百泽罚他,嚷嚷着不准告诉大哥,就借了若芸的床榻呼呼的睡着了。
晓红边埋怨边给他扇着风,不多时也昏昏欲睡。
若芸靠在外间榻上打盹,又有碎嘴的宫女在门外树荫下闲聊,说胡舒儿发脾气把安胎药碗给砸了。还罚了宫女跪地,有几个人直接丢尽了涴衣局。
若芸嗤笑了声,扬声道在朝露宫莫要管别宫的事。
宫女顿觉失言,见她也没有罚她们的意思。忙悻悻的退下。
若芸越躺越觉得热,干脆起来走动几圈,从门缝朝内望去,内室四周的冰盆放的好好的,百泽正呼呼大睡,晓红也靠着床头睡着了。
她淡淡一笑,却感到身后有人,猛地打了个哆嗦。
一回头居然是荣逸轩,青衣束发,眉间凝了一抹寒凉。举手投足却落得潇洒不凡,手上托着个青花盘子,里头放着薄冰,冰上还放着些鲜红欲滴的荔枝。
他自然的瞧了她一眼,坐下将盘子搁在桌上。道:“本王很可怕?怎就吓得你直哆嗦?”
“王爷来也不派人通传,谁都会吓到的。”若芸忙笑着答,看着荣逸轩一脸严肃的表情盯着那熟透了的荔枝,不由出声道,“王爷来就为了带荔枝?这大伏天有这些鲜果吃可真是奢侈……”
荣逸轩瞥了她一眼,只微微颔首:“你尝尝,皇上去了离宫。这贡品多半送不过去,也就先冰了送进宫来。”
她推却不能,只好拈了一个慢慢剥着壳,荣逸轩也信手拿来吃。
盛夏时节两人对坐无言,各自吃着鲜果,却别有一份沁凉。她开始贪恋着此刻的宁静,感叹若是没有纷争,兄弟姐妹都能围坐着纳凉闲聊,该有多好。
只是她想着就感奇怪,胡舒儿有孕的事虽未大张旗鼓仅通知了几位重臣。可德妃第一时间便派人快马送信,何以荣锦桓迟迟不回宫?难道他根本无所谓孩子?还是因为胡舒儿是胡大人的女儿?
若芸想着便觉得难受,荣锦桓要是因为不想有胡大人的血脉而故意避而不见,如此一来,先不说胡舒儿如何,这孩子是他第一个孩子,他难道一点都不欣喜么?
“本王派人去请了于王,于王不在府上,怕是那小家伙要在你这儿多呆一段时间。”过了许久,荣逸轩见她发呆,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
若芸拿着手绢抹了抹嘴,笑道:“无妨,承儿住在我寝宫,已吩咐下去无事不得擅入,旁人也无从知晓。即便知道了,他算起来是我义弟、又是个孩子,没人会说什么。”她说着却有点头疼,百承的食量不算大,但到底是要多吃不少,她只得减少自己的吃食以免真要应付别人的疑问,倒不是她多心,这宫里人要是捕风捉影起来实在不是容易对付的。
荣逸轩的神情却依然冷冰,看了她一眼又紧紧盯着那散在盆中的荔枝壳不语。
若芸瞧见他这般,微笑道:“王爷何事烦心?怎的不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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