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将酒一口干了,细细品味一下,方才长长出一口气笑道:“李老弟客气了,昨天是你助我在先,今天只是巧合,不必放在心上。”他犹豫一下,又干笑两声试探道:“我今天才知,原来李老弟是做冰水生意的商人,这毒日头的,正值冰水需求旺季,李老弟的生意一定不错吧!。”
他在想如果对方回答不错的话,自己就可开口借点盘缠回家,不料李清却轻描淡写答道:“今天杨兄也看到了,我昨天才出摊,今天摊就被砸了,哪里赚到什么钱,若不是杨兄帮我抢下钱罐,我们的晚饭还没有着落呢!”
一席话听得杨钊大失所望,连脸上沮丧的神情都无法掩饰,他低头不语,只管一口口喝着闷酒,李请见火候已到,又给他满上一杯酒笑道:“不知杨兄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哪有什么打算?老婆儿子没钱养活,靠人接济度日,我潦倒如此,还奢谈什么打算,走一步混一步看了。”杨钊高高举起酒杯,眼中隐隐现出泪花,仰天叹道:“我年轻时不更事,但我已悔改,为何老天就不给我机会,还要惩罚我到几时?”
他借酒抒怀,早引得周围的食客侧目,李清将他手按在桌上,盯着他的眼睛肃然道:“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怨天有何用?”
“可是—”
李清一摆手止住他的话头继续道:“我倒有个机会,不知杨兄可愿意?”
杨钊大喜,“李老弟请说!”
李清背靠回椅子,这才笑道:“我的摊子虽然砸了,但我想重新开始,而且要做大的,正好我人手不够,如果杨兄愿意的话,就来帮我一个夏天,我一个月开杨兄十贯钱,杨兄可愿意?”李清虽知他奇货可居,但此时却不能将他喂饱了,得牵着他的胃口,才能将他掌控在手中,自己将来要做大买卖,官场上没有人怎么行,但他却忘了,刚才还说自己没钱吃饭,可现在又想做大的。
果然,杨钊听说一个月可拿到十贯,就算将他老婆再送回妓院也挣不了这么多,哪有不肯干之理,又怕李清反悔,立刻轰然应道:“如此,我今晚上就将行李搬来与李兄弟同住。”这却是因为他实在受不了别人的白眼。
李清吓了一跳,这杨钊品行不端,好赌好色,怎能让他搬来与自己同住,就算他不会偷走自己的秘方,但帘儿和小雨是两个年轻女孩,更要防着他,就凭这一点,李清也绝不会吝啬多开一份房租钱,想到此,他急道:“我以后想租房开店,聘杨兄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杨兄住在店里,维护小店安全,这样,杨兄再忍两天,我明儿就去租门面,再买些橱柜家什,最迟后天杨兄就可以搬来,届时我将店里的地址放在这个小店掌柜这里,杨兄直接问他要就是。”
和杨国忠分手,一轮昏黄的弯月已经悄然挂上树梢,在云中时隐时现,要下雨了,借着惨淡的月色,李清快步朝家走去,他依旧心潮起伏,今天竟遇到了杨国忠,现在是天宝二年,再过几年杨国忠就开始在京中走红,这绝对是一张至尊牌,有这个后台,自己将来绝对富可敌国,别墅、宝马、美女招之即来。
他越想越美,仿佛看见自己躺在元宝堆里数星星,说不定还可混个官做做,脸一板,惊堂木重拍:来人,将孙举人、柳随风拖下去打二十、不!一百大板!呵呵。。。。
今天的际遇不亚于战国时吕不韦遇到子楚,奇货可居啊!可杨国忠又如何进京,李清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应该是杨贵妃的关系,或许是随杨贵妃的三个姐姐一起进京的,或许是杨国忠主动去投靠,直想得李清的头大了起来,“管他娘的,只要牢牢将他撰在手心,以后的事就顺其自然。”他暗暗打定了主意,思路又转到眼前上来,早晨的遭遇让他下定决心,要想不被别人模仿,就必须有自己的独创,而且要提高产品档次,提高品牌,才可能获取高额利润,租房开店是一方面,但高档冰品,他想到了冰淇淋和刨冰,可以做个蛋筒冰淇淋,做蛋筒是很容易的,他原来住的新村门口就天天有人摆个摊做蛋卷,但刨冰暂不能做,极易被人学去,他的棒冰也就完了,李清的心开始热起来,加快脚步朝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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