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落幕,路澜清面前的建筑犹如被笼罩在暖层中,散发着浓郁的温情与欢乐。她不疾不徐地踱步到一扇门前,门边换上了新的一副对联,意喻着新的一年来临,所有的一切将是新的开始。
思绪一瞬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她还是二十六岁的年纪。认识顾怀瑾的日子匆匆来去不过十年载,十年后她已嫁为人妇,可笑而又可悲的自己得知不过是一场形婚便焦急万分地赶回a市,再一晃,她回到了过去,现在站在了此处。
曾经文阑景跟她的坦白如今历历在目,“我们有名无实。怀瑾提过你,她说她有一生的挚爱,所以要用她的方式去保护你不让你受到来自她家庭的伤害。结婚,是她的方式之一。”
“她还说她会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足矣与家里人抗衡,足矣你过着你想要的生活,到那时便会同你携手安然度过一生。”
所以……她二十六岁的时候到底是干了什么混账事,亲密余温过后,徒留下顾怀瑾一人在房中,听她冷冷的一句:“也许不回来了。”
许是灵验了她的这句话,她真的……没法再回去了……
门悄然无息地被推开,出来的人看见路澜清时呆愣了会儿,含笑道:“在门口傻站着干吗,想什么呢?”
“没啊,”路澜清抬手蹭蹭鼻尖,抱了抱丁如水,声音很是平和,“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回应一句,丁如水侧开身子让她进门,“爸妈还在叨叨你怎么还没来,直接把我赶出去接你了。”末了,还不忘小声嘀咕一句:“果然小女儿都得宠。”
“哈哈——”路澜清被她逗得笑出声,偷偷地朝她挤眉弄眼,“因为我比你乖巧惹人爱。”
轻哼一声,丁如水摆摆手满不在乎道:“我们家如润最爱我就好。”
“你来啦,你们俩在门口嘟嘟嘟什么呢。”丁如润手里拿着拖把从楼上下来,面上原本就温和的面容在望向傻兮兮看着自己的丁如水时,更是柔和了几分。
“我帮你。”丁如水一改方才的玩味,体贴地一手接过她手中的工具,一手牵着她去洗手间,趁丁如润不注意时回头朝门口的路澜清眨眨眼。
丁如水一见到丁如润,三魂便没了六魄,整颗心思全放在了她身上。路澜清抿着唇笑笑,循着厨房的声音走去,瞧见里面两道忙碌的身影轻唤道:“爸,妈。”
“诶,咱家最可爱的小宝贝儿回来啦。去小水的房里洗个澡,好好休息下,可以吃饭了我再让她去喊你。”丁妈从菜堆里抽出身,洗了手忙推搡着她往外走,生怕里头的油烟熏了她似的。
“没事啊,我帮你们,我在车上睡了的。”路澜清不敢挣扎,任由丁妈牵着她上楼,嘴里却是拒绝着休息。
“年轻人就该多动动,你看她这次特训一个月回来,身子骨一看就知道硬朗了不少。”丁爸的声音从厨房内飘来,然而遭到了丁妈的反驳:“什么胡话,你不心疼我心疼。她训练就够累了,好不容易回个家我特许她休息都不成么。”
末了温和的看着路澜清,丁妈宠溺道:“甭听你爸瞎说,衣服什么的都整理好了,去洗个澡休息会儿。”
“好。”路澜清心中软成一片,丁家成了她最大的港湾,温暖且情深意切。她们给予了她最珍贵的,那就是爱,不参杂任何杂质的质朴情感。
路澜清乖巧地进了浴室,洗去了一身疲惫,换上丁妈为她准备的新衣,挺合身,她很喜欢。
她靠坐在床头阖眼假寐,脖上的芋石被她握在手中玩把,享受着近日来难得的清净。就在她将睡未睡之际,房门被人轻轻打开,丁如水小心地问道:“睡着了?”
“没有。”路澜清睁开双眸,慵懒地半垂着眼睑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来人。
微微一愣,丁如水面前的女子稍湿润的秀发有几缕因她的动作从肩头滑落,许是闭眼太久的缘故,半眯的眼眸中渗着氤氲。丁如水不自然地撇开头,“别勾引我,我只专情如润好么。”
“呵——”朱唇上扬,路澜清摆正头,眼神逐渐涣散,“怎么了?”
“难得回来,不去联系沉香?”
丁如水不知道燎沉香的真字名,但是她知道燎沉香就是路澜清现实里爱着的人。路澜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下一次回来都不知道是何时了,她难道就这么放心地把燎沉香撇下?
“不去了。”路澜清的声线轻飘飘的,宛如下一秒便要睡着一般,“之后再说吧。”
丁如水敏锐地察觉到她对燎沉香的低沉,若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这般兴致缺缺,“出问题了?能说说?”
“嗯……我们……”沉吟一声,路澜清皱起眉,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她们现在的感情状况?分手?冷战?闹矛盾?似乎都不贴切,好一阵子她才继续解释道,“她拒绝我了。”
“我感觉不像……”丁如水坐到她身旁,同她一样靠在床头,“我还以为是你临阵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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