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瑾把间断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揭开,一道从肩膀蔓延到蝴蝶骨处肉外翻的伤疤看得顾怀瑾有些许触目惊心。她难以想象当时背部被车划裂时究竟有多疼痛,也难以想象路澜清在去医院的路上是怎样忍着痛跟她说没事,以及初次上药时路澜清承受的是怎样的刺骨钻心……
明明伤口这么深,为什么一直都不吭一声……
清理、上药的动作尽量保持轻柔,顾怀瑾像是怕自己生疏的手法弄疼了她一般,如视珍宝。没多久后,她拿出纱布,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看看纱布又看看路澜清的身子。
“怎么了?”有一阵子没有感觉到顾怀瑾的动作,路澜清出声询问道。
“没事,你坐起身背对我把内衣脱了。我把纱布从你手臂下面递给你,你绕到肩膀上再回递给我。”顾怀瑾井然有序地分配着两人的任务,丝毫不见之前的迥然,好似刚刚的她不是她一般。
“好。”路澜清听话地配合着顾怀瑾,纱布在两人的手之间一来一回逐渐减少。她突发奇想的把纱布当作是红绳,传递在两人之间,通过她的指尖缠住自己的身躯。这么想着,路澜清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自觉地笑出声,“呵——”
在用曲别针固定纱布的顾怀瑾听到笑声挑了挑眉,受伤绑个绷带还能这么欢乐?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之后每天晚上我会过来帮你换药,直到你伤口愈合为止。”
说罢,顾怀瑾转过身子,看了眼桌上的钥匙后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搬?”
“嗯?快了吧,房屋快到期了,不续的话估计这个星期就得搬。”路澜清跪坐在床头一边回答一边吃力地用一只手去扣内衣扣子,尝试了好几次之后终于败下阵来,“那个……”
话还未说完,顾怀瑾便接过,“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或者后天搬过来吧,东西不方便整理我抽空过来帮你,之后会有搬家公司负责运过去。”
“哦,好。”瘪瘪嘴,路澜清重燃起斗志,不死心地继续单手扣扣子,她都能单手解了顾怀瑾的搭扣不信不能单手再系上。
“嗯,你好了么?”稍微计算了下时间,顾怀瑾估摸着路澜清应该也穿戴的差不多了才问道。
“唔……没有。”再一次被这个巨大的工程泼了冷水,路澜清最终还是选择了求救,“内衣……单手扣不上……”
顾怀瑾听闻之后便转过身,她见路澜清抓住左边的带子拉扯到右边去抓另一条垂挂着的带子,刚碰到,手里原本抓住的便松了。如此循环好几次之后让顾怀瑾忍俊不禁,路澜清听到细微的笑声脸上的火热更甚,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索性就等着她来帮忙。
这女人真是……看戏归看戏,先也要体谅下演员的心酸好么……
顾怀瑾收到路澜清的眼刀后收起了玩味之心,“热心”的为她扣好内衣扣子,然后背过身,“好了,你穿衬衫吧。”
这一小插曲似乎无意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若有似无的尴尬,稍微寒暄一阵子后顾怀瑾便与路澜清告了别回家,毕竟天色已然暗了许多,再者路澜清无论怎么舍不得也不会放心让她太晚回去。
顾怀瑾的生活如往常一般继续着,与以往不同的就是每晚要去路澜清家为她换药。日子一天天无声息地溜走,顾怀瑾今天不同于往日的领着路澜清与搬家公司来到新住处,屋子是一室一厅一厨,相较于路澜清之前的房间这倒显得大了不少。
“家里的设备都是齐全的,给你一个人住应该够了。房租按你之前住的那件房子算。”顾怀瑾吩咐完搬家公司将货物放在哪儿之后,便对着身旁正四处打量的路澜清说道。
路澜清还在疑惑貌似只有一间卧室的同时抓到了一个关键词,“我一个人?”
“嗯。”
一句“你呢”在路澜清的喉间转了一圈又被活生生地吞了下去,她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错了,并不是同居……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为什么她不记得顾怀瑾在学校附近有一处房间……
看着顾怀瑾主动为她忙前忙后的身影,瞬间觉得她以后的道路会很堪忧,不仅是学姐学妹的关系不说,还是“分居”的房东与租客,每想到要将顾怀瑾同“包租婆”联系起来然后赶自己出家门的时候,身子就会下意识地打个颤。
本以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却以“煮熟的鸭子飞了”告终,路澜清的运气也许是在重生的时候被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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