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么样了?”
张小刀抬眼看去,看到了长相平凡的中年男子李毅和那头叫做大黑的毛驴。
李毅这个名字张小刀很早就听说过,甚至有许多民间故事也都是在歌颂眼前这位平凡的中年男人。
后来婆婆扔下了四封信,其中有李毅一封,王洛菡也提议让小刀去找李毅,去边军。
但当这个中年男人坐在自己身边时,张小刀却没有因为之前的种种听闻而感到一种隔阂感。
而是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夜李毅一人杀光了灵隐县中的大荒人,他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看木板固定的双手道:“没事,夹两个月就好了。”
李毅打了个指响,大黑屁颠屁颠的凑近了一些,他在大黑身上的口袋中拿出了一瓶看似很残破的药瓶道:“没事抹点。”
张小刀挺起了胸膛,李毅将药瓶塞进了他棉袄的暗兜中,直言不讳的道:“去边军?”
张小刀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道:“好啊。”
李毅笑了出来,本来从这小子的行事作风上觉得他一定是个很执拗的人,并不好说服,但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干脆利落。
他自然不知道张小刀早就想好了,夸了一句:“痛快。”
张小刀略一思量,决定还是不把婆婆的信拿出来了,第一现在没手拿,第二也没必要。
“王大牛去不去?”李毅问道,显然哪天夜里,王大牛也让这这位将军刮目相看。
“这你得问他,我估计很难。”
“为什么?”
“因为他家中还有老爹。”
“孝子。”李毅越来越觉得张小刀和王大牛格外顺眼,
张小刀点了点头,道:“给我来口酒呗。”
李毅拿出酒壶,道:“尝尝这个。”
张小刀喝下一口,顿时呛的鼻涕眼泪直流,道:“还有比灵隐县酒醅还劣质的酒?”
李毅哈哈笑道:“边军儿都爱这口,你要适应。”
红着脸蛋的张小刀感觉着体内的热气腾升,问道:“对了,将军,我小时候就听你的故事长大,不都是真的吧?”
李毅没想张小刀会对这些事儿感兴趣,无奈道:“我又不知道外面传我什么。”
“外面的故事中叫李一刀,曾经一刀斩杀大荒三百人头。”
“能杀一百是极限。”
“故事里,说你曾经吃荒人血肉,孤身一人在大荒军营三进三出?”
“吃的馒头,一进一出罢了。”
“故事里,说你愤怒时三头六臂。”
实在受不了这荒诞不羁的谣言,李毅笑道:“扯犊子。”
“他们说你小的时候,徒手生扯碎了牛犊子…………”
“扯蛋。”李毅有些无奈道。
“这很科学啊,你把牛犊子都扯碎了,自然顺便扯了牛犊子的蛋蛋。”
李毅扶了扶额头。道:“走吧,这儿冷,回去再扯。”
张小刀点了点头,忽然感觉到心情前所未有的爽朗,在这风雪中李毅将他托上了毛驴背部,他道:“大黑,你好。”
却不想,这话让大黑学着马叫了好几声,似乎很是欢迎。
待两人走进灵隐县时,驻扎在这里九阳军爷没有上前搭话,但都露出了笑脸,其中又有些尊重的味道。
这种尊重不止是对李毅,还对张小刀。
灵隐县的事情早在三天前就传遍了盛唐,震惊朝野。
当今皇帝陛下震怒,翼州浮鱼关的守关大将被押解到盛京斩,但这还不算完,除了褒奖灵隐县上下之外,盛唐兵部据说已经忙翻了天,据说有意出兵以大荒人的头颅祭奠死去的百姓。
盛唐民间群情激奋,非常满意震怒的皇帝陛下如此作为。
而除了这些之外,周中息的名字也一夜之间也传遍了盛唐,被人戏称为一品县令。
愿以前途尽毁为代价只留灵隐县,不仅让年轻的皇帝陛下大为欣赏,据传**已有嫔妃的外戚恳请赐婚。
周中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举让自己一个芝麻官的名字在盛京都如雷贯耳,他只是单纯的想留在灵隐县而已。
而对于灵隐县的人来说,这些外部生的大事他们并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小刀要走了。
走的那天,张小刀骑着的骏马身上挂满了灵隐县的土特产,灵隐县百姓远送十里。
蓦然回时,灵隐县已在张小刀的眼中渐渐模糊,那模糊的景色却不知为何变换为了张安的胖嘟嘟笑脸。
于是张小刀攥了下攥不紧拳头,自己对自己说:“一定要给大荒留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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