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冽,温室如春。
已经换上了一身花棉袄的王洛菡有些坐立不安。
坐立不安的原因不是因为这身花棉袄实在太丑,而是因为丑媳妇终见公婆的忐忑情绪蔓延身心。
王洛菡自然不能算是丑媳妇,可即便是神女也不能免俗,这种忐忑的情绪在四菜一汤摆在破旧的木桌桌面上后来得更加强烈。
张安虽操刀当了屠夫三十年,但也懂得礼数。
不说眼前这漂亮的有些不像话的儿媳妇到底是不是儿媳妇,但也绝对不能慢待的人家。
亲手做了五道拿手菜,又换了干净衣服的张安其实心中也有些忐忑。
不过与王洛菡的忐忑情绪不同,张安这种忐忑有些患得患失的意思,生怕这儿媳妇是小刀用了歪门邪道拐回来的,但如果两人真的是两情相悦呢?
从这儿媳妇的谈吐气质就能看得出来,肯定是个大户人家,当了一辈子的屠夫的张安琢磨着他那点微薄的家底子,恐怕连聘礼都掏不出来。
张小刀无疑是三人中最放松的,看着眼前的精致菜肴,闻着这浓郁的香味,早已经饥肠辘辘的他恨不得现在来上三碗白饭,在加三个大馒头。
可是,刚刚落座的张安却与王洛菡正大眼瞪小眼,这种尴尬的气氛必须由他来打破。
“咳。”张小刀清了清嗓子道:“介绍一下啊,这位是你未来儿媳妇王洛菡,这位是你未来公公张安。”
王洛菡与张安当然没有傻呵呵的站起来握手道‘你好’。两人都含蓄的点了点头。
张小刀眉毛一挑,解释道:“那啥,老爹,我和洛菡已经认识了很久,是两情相悦,你可别想歪了!”
从小到大张小刀的荒唐事可没少干,五岁之前少言寡语,六岁有一天在院子里堆了一个雪人。
还真别说,小刀似乎从小就有绘画雕刻的天赋,这雪人被他弄的栩栩如生,美名其曰‘春哥’
当时,张安看着眼前分不清男女的雪人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却见小刀双手合十道:“信春哥,得永生。”
这莫非是满天神佛之一?正准备拜膜的张安却见小刀一拳将起粉碎,蹦蹦跳跳的高喊着:“吃饭去。”弄的张安尴尬不已。
十岁那年,小刀回家说不去私塾了,气的张安暴怒拿起菜刀追着小刀在屁大点的县城里跑了三圈,最后累的实在不行,却现县城里唯一的私塾先生正半跪自家门前,正与自家婆娘哭诉。
“张小刀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满腹经纶。堪比圣人,来你读读这诗……”
看着县城里平时趾高气昂的老先生一副跪舔的模样,张安暗付自己的儿子果然天赋异禀。
十三岁的张小刀早已弃文从武,只是让张安忧心的是小刀这孩子总爱睡觉,不勤奋吐纳那能成得了高手?
可即便如此,张小刀还是成为了灵隐县第一神射手,张安欣慰了,至少自己要是死了,小刀这孩子也有了自力更生的本钱。
却不想张小刀这一年挨家串户不知动了什么手段,灵隐村几百户猎人团结一心组建了‘猎人协会’而他成了什么狗屁名誉会长。
第二年,寒冬逼近。灵隐县利用天然优势大量囤积猎物,也是在这一年所有猎户的收入翻了三番,全县上下一片沸腾。
张小刀以上种种荒诞至极的行为现在在张安眼里都不算什么,坐在他面前俏生生的少女才是张小刀这辈子干过最诡异的事情。
他实在想不通如果不是坑蒙拐骗,张小刀这小子怎么认识的眼前名为王洛菡的美丽少女。
张小刀也明白张安心中的顾及,索性便道:“老爹,反正你看你儿子这十几年那干过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事,有些事说了也说不明白,所以就信我一回?”
这句话听着耳熟,正是张小刀当年忽悠张安成为什么猎人协会名誉会长的话,有了前车之鉴张安也只能选择相信儿子,再说眼前这亭亭玉立的少女也真不像是被下作手段糊弄来的。
“来,来,先吃饭。”想通了的张安终于露出了笑脸,看起来憨厚的肥肉随着笑容的绽放露出了些许褶子。
张安的厨艺很好,这五个小菜更是他的拿手菜,不说色香味俱全,但吃在嘴里的确别有一番滋味。
似乎许久没吃过如此可口菜肴的王洛菡没有细嚼慢咽。反而出筷极快,并不淑女。这种举动却让张安留下了这姑娘不矫情、性格率真的第一印象。
一顿晚饭下来,虽然谈不上气氛热烈,但也的确自然随意。
张安虽然觉得忽然间出现了个貌美如花的儿媳妇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多聊,客栈老板娘还等着他去干活。
张安走后,张小刀拉着王洛菡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中没有装饰物,一味的干净整洁,张小刀点亮了烛火,见王洛菡的俏脸被映的更加漂亮,打趣问道:“和我睡一起?”
王洛菡单独面对张小刀时便没了扭捏劲,俏脸扬起道:“肯定睡一起啊”
张小刀笑了笑,随着王洛菡的到来,梦境与现实渐渐重叠,两人之间没有因为现实中与梦中的诧异产生任何梳离感,反而因为一梦十五年的倾诉相伴,见面后更为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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