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的夫人道:“宁鸢这孩子,长得忒动人,半年未见瞧着她出落得愈发标致了。
大学士侧房夫人与其他几位夫人笑着道:“杨夫人好个命,鸢姐儿这模样,提亲的都踏破门槛了,这将来必定是要攀一门皇亲贵戚的。”
听着大家你言我语地夸奖着洛宁鸢,杨雪玫眉角眼梢的得意几乎快要藏不住满溢出来。
同在身边的洛水谣也淡淡请了个安,洛水谣让自己站在偏旁,穿着也较为朴素,聪明的不与洛宁鸢姐妹抢这个风头。
洛宁燕倒是上前来,有意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燕儿给夫人们请安!”
大家见洛宁燕高挑的个子,生得虽不如洛宁鸢那般动人绝色,可也是个容貌艳丽,五官出挑的主儿。尽管洛宁燕把自己打扮得过分浓妆艳抹,但几个夫人还是连带着也夸了夸。
杨雪玫自然也礼尚往来,将那些个小姐们也赞赏了一番。
她们之间这种表里不一,口不应心的赞叹听在阮丝竹耳中,又让阮丝竹心头好一声叹息。
朱门酒肉,这些夫人小姐攀比来去,又有什么意思。
大家笑语连连,似把今儿小别宴会的正主都给忘记了,显贞和翎风等丫鬟实则早已搀着洛云卿来到园子里,就站在洛宁鸢等人的身后,也不说话,静静听着她们吹嘘。
倒是一直没怎么说话,位分最大的中书令夫人,缓缓接过侍女手中茶杯,啜了口,越过洛宁鸢望了望洛云卿,说道:“那位是谁,怎么不上来请个安?”
中书令夫人开口,其他人自然都停止了些笑语,循着目光看去。
洛云卿这才走了过来,空茫的眸子对着刚才说话的中书令夫人方向,身子稍欠:“云卿给几位夫人请安,给二娘请安,给母亲请安……云卿无礼,让大家久等了,着实抱歉。”
中书令夫人眼光略一亮,只瞧着洛云卿穿着淡月色绉纱绣水莲凤凰的小粉袄,搭配一条浅云色楼兰织纱绣水莲百褶裙,袄子衣缘上镶嵌着一圈儿柔软雪白的狐狸毛,腰间坠着九环玲珑宫绦翡翠坠子,如水的黑发绾着飞仙髻,戴着一套银制步摇头面,镶嵌红鸽血宝石,简洁而不失华丽。
一张脸蛋上容貌观之清婉潋滟,精心打扮过的妆容添上三分薄媚,艳骨天成,气质清流,见之不俗,除了那双没有焦距的美眸,这般模样倒是让中书令夫人,并其余几位夫人都露出讶然的表情。
“啧啧……到底是阮夫人生的,瞧瞧这模样儿,倒是不输给鸢姐儿,往年甚少见到贵府这二小姐,莫非是有意给藏了起来不成?”当中有夫人笑着道,暗讽刺杨雪玫怕洛云卿夺走洛宁鸢风头,而将洛云卿藏于府宅后院不见客。
“今儿算是瞧见了,怪不得当今太后要答应叡王那桩婚事,抛开洛太老爷的面子不说,二小姐的容貌到底也配得上叡王了。只不过可惜,这般姣好面容,却生生地是个瞎子,哎……按理说洛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的,祖上没少积德,老天不该这么惩罚后辈。”
“是啊,叡王妃的头衔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当的,二小姐若当日果真嫁给叡王,多美满的一桩事,偏没结成,好在眼下又说了门亲事,不愁二小姐嫁不出去呢。”
阮丝竹这回淡淡开口道:“是我福薄,没庇佑好女儿,让她天生受累,也是我对不住洛家祖宗……”
见阮丝竹这么多年被赶到庙里,如今回来,仍旧袒护洛明扬和洛家面子,大家心里既是鄙弃阮丝竹的软弱,又是叹惋阮丝竹的忠心。
洛云卿站在那淡定地勾起一丝笑容:“娘这些年住佛门清苦之地,日夜虔诚祷佛,没积三生福泽,也累积了半世福缘,女儿感谢娘的幸苦,虽双目不明,日后亦未必就过得不如常人,但凡有一日舒心好过的,娘也安心了。”
阮丝竹没想到女儿会为她说话,心下更是愧疚不已,又动容的望着洛云卿。
“能感念母亲幸苦,也算得是个孝女,过来,让我仔细瞧瞧你。”中书令夫人淡淡地道。
翎风搀着洛云卿走过来,中书令夫人对身旁侍女道:“将那套九凤金枝衔五福东珠的首饰拿来,赠与洛二小姐,另外宫廷御赐的几只荷包,分别赠给其他几位小姐吧。”
这些人过府来,自然是要带着礼的,但至于怎么送,各位夫人们心里都在掂量,没想到中书令夫人把如此贵重东西赠送出来,而其他小姐只得了个贡绣的荷包,高低立见。
洛宁燕没想到洛云卿几句话就博得了中书令夫人的亲睐有加,眼热的看着侍女捧上来那套华丽精致无比的首饰,中书令夫人赠送的这些东西,无疑给洛云卿长了脸。
洛宁鸢虽眸光也微微一冷,但仍规矩的谢了礼。
一时其他夫人也随中书令夫人,扭转风向,将原本要赠送给洛宁鸢姐妹的好物儿,转而送给了洛云卿。
杨雪玫看着这场面,只把手里的茶盏暗暗掐得死紧。
“瞧瞧……谁来了。”杨雪玫眼光一跃,看见有一群男人们涌过来,杨雪玫把茶盏放下,起了身迎上去,将个洛常山给拉到众人面前,笑着对阮丝竹道:“这就是二叔家的常山,今儿原是不该让他过来,不成个体统,可想着云儿就要嫁给常山了,姐姐一旦回了庙里,难得见上一回,自然要让常山过来给姐姐叩个头的。”
洛常山只望着洛云卿笑得傻子模样移不开视线:“云卿……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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