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这在茫然无措且孤独的时刻,没有答案,或许已不再重要;谁是我?这已无关紧要,还是留给闲暇去思索吧。至少,在当下,情义弥足珍贵,过了这村就没有那店了。
飘起的丝丝稀疏的乳雾,有那么一瞬间的绵缠,就又分开了,消散了,失落了。只是,当人们不再关注时,那些飘渺的稀疏的淡淡的乳雾又挟着卷土重来,重新缠绵了一番,就又飞了散去,了无痕迹。
在第一看守所三重门的第一道阔硕的大铁门前停下,五郎阿欣按按门铃。在铃声响起与铁门洞开之际,那一瞬间,五郎阿欣迅速地抱了抱十三郎,哽咽道:
”十三弟,好弟弟,你永是我的亲弟弟……”
“哥哥,莫悲伤,来世,我还要做你的亲兄弟……”
就在铁门打开之际、声音炫灿之时,冷面温柔小煞星十三郎再次紧紧地抱了抱五郎阿欣,尔后朝五郎阿欣深深地一鞠躬,小声说:
“亲哥哥,再见了……”那声音很柔很飘渺,可是入了心。
五郎阿欣熟练地将提讯单递交给了出了铁门的值班干警,眼睛却看着十三郎走入铁门,走向未知的明天。只是在铁门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十三郎迅捷地转过了身来,一笑,那一笑很灿烂,很阳光,很动人,在斑驳的灯光里也很是迷人,那仿佛是长着翅膀的天使诗意的笑靥。
豆大的泪珠急遽滚落,五郎阿欣忍不住高声地叫道:
“十三弟,十三弟……”
没有回声,只有踌躇与深情的牵挂。四周在此一刻很是静谧。
大口大口吞咽着泪珠,五郎阿欣咬牙切齿道:
“狄晓风,我恨,我好恨……”
恨字在嘴边挂着,却有手机蜂鸣音急切地传递了过来。擦了一把泪滴,五郎阿欣迅速将手机屏点了点,那边就有急促的声音迅捷地传来:
“五哥,你说咋办,秀秀大小姐去了美丽岛……”
“阿超,我不是叮嘱过你吗,叫你别开车送她的……”
“我没送呀,五哥,是大小姐自己叫的小车……”
“这晚了,秀秀大小姐去美丽岛,决不是好事……”
“大小姐说,是张市长开会到现在才散会,所以,大小姐她……”
“阿超,大小姐去了多久?”
“五哥,小车才来接她,才走不久……”
“蠢货,你怎么不赶快跟着去呀……”
“我要等五哥你的示下呀……”
“蠢货,你快去,我立马赶去美丽岛……”
点屏,五郎阿欣忙又给九郎打了电话,告诉九郎,万分注意接应十三郎的遗体,绝不能有一丝差错。
正待五郎阿欣上车之际,此刻有几颗红光耀眼的火星子从第一看守所的后山坡上冉冉璀璨的升起,似流星散落时跃跃眨巴着眼的光焰。只是,红光耀眼的火星子四下里突然散落开来,突地有烟火四处窜出,仿佛是堆着的柴草堆突然间生发出了熊熊的大火。
一时间,那红黑相间的烟火就把看守所后头挨近山坡的高墙映照得贼亮贼亮的,就连那铁丝电网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一瞬间,那油烟味也跟着飘散了过来,刺入五脏六腑。五郎阿欣知道那是汽油的特有的味道。事情紧急,五郎阿欣虽知这就是疯痴郭春丽放的火,但,他必须要去美丽岛一探究竟,为了林秀云。不能再出差错了,千万不能!五郎阿欣边上车边想,这边暂且交给九郎吧,自己也的确是分不开身了。
忽然,第一看守所鼎沸的人声漫天冲出。
五郎阿欣顾不了许多,一踩油门,那风暴越野车就弹跃着向山外飞奔而出。
没错,那大火果真是疯痴郭春丽放的。
疯痴郭春丽火烧第一看守所,这是n 市有史以来的第一遭。
这是初春里的一把火。自第一看守所建成到今夜,第一次有人竟敢在高墙边放火,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n市市志将来也颇不寂寞了,或许将要大书特书一番。
起火了,火光冲天,就连高墙上的铁丝电网也开始着火了。
火光就是命令。驻扎在第一看守所的武警支队迅速出动了。虽说,第一看守所的电闸已经关死,但,那烟火明亮了夜空,无比的绚灿。
这当儿,第一看守所的大门洞开,一连串的叫喊声,那分明就是叫喊救护车的焦灼与极为恐慌的声音。
恐慌、恐怖,一时间的纷乱。还有夹杂着的令人惶惑的叫喊声。
九郎眼泪突地滚落,哀叹一声:“十三弟完了……”
“十三弟!……”如狼似的悲愤的嚎叫,在纷杂的声响中也极外的刺耳。
来不及悲伤,九郎立即吩咐同来的十来位兄弟,一批护送狄晓风迅速温泉山庄,另一批随自己去第一看守所的山后边,那里正发生着不可想象的事。再还有一件事情,九郎当然也没有忘记,那就是救护车要送中毒的冷面温柔小煞星十三郎去某个医院急救的事,于是,在冲向第一看守所的后山之前,没忘记留下两名精干的兄弟。
而与此同时,疯痴郭春丽一脸的兴奋,背着装满了汽油的喷雾器,一边向高墙边的柴草堆喷射汽油,一边还高兴地哼唱道:
“黑啦啦啦呀黑啦啦哪,天公不在家呀,山坡开火花呀……”唱了还不够,还站在另一垛柴草堆上,向高墙内高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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