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烨刚在自己的厢房坐定,就听到房门传来一连串轻轻的叩击声,遂起身问道:“是谁啊?”
“公子,是我,掌柜。门外传来一个略微带些苍老的声音。
令狐烨开启门扉,入眼便见老掌柜手中捧着一件叠的笔直的白色衣袍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外,一脸敬畏的看着自己。不等令狐烨开口,老掌柜就一副献媚的说道:“公子,这是你要的衣衫,我打点好了,试试合不合身。”
“我不是让小二去订做了么?怎么劳烦掌柜送来了?”
老掌柜有些尴尬,“小二端茶送菜,手上难免沾写油腻,公子的衣衫若是被他弄脏了,老朽可担待不起,所以老朽唐突,就自己送来了。”刚要迈步告退,又折转过来不好意思的朝着令狐烨笑问道:“老朽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为老朽解答。”
“掌柜有事但说无妨。”令狐烨抿了一口酒水,摆手道。
“其实也没什么,恕老朽眼拙,刚才没有看清公子是如何避过独眼兄弟双刀从而让他们互相受到伤害的。”
令狐烨听罢,也没有直说。一是他不想暴露自己是修真人士的身份,二来自己也没必要与一个普通的掌柜有什么瓜葛。随口胡诌一通,就说是自己用了一些障眼法之类的江湖小伎俩蒙混了过去。之后令狐烨又颔首道了声谢,取了衣衫,转身就关门。门外传来老掌柜的声音:“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朽就在楼下,你喊一声,老朽定然能够听到,等会老朽再让小二送些酒菜上来。”
令狐烨心下明了,老掌柜此番做作,定然是看到自己从容不迫赶跑了那独眼两兄弟。当下也不点穿,就这般随他去了。待到他刚刚换好衣衫,小二就送来了酒菜,令狐烨接过,又赏了他些许银两,小二高兴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屁颠屁颠的下了楼。
房中如今只剩下令狐烨一人,他走到放在桌上的铜镜前,只见一个玉树临风的白袍公子赫然其上。经过一番梳洗,又换了这身白袍,令狐烨此刻看来就如同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才子,完全没了之前的落魄之态。
眼望窗外天色尚早,令狐烨寻思着找些事干。手肘不经意间碰到胸口一卷东西,拿出看来是张羊皮卷。
“这是师傅当初走时留给我的。若不是今日闲来无事,碰巧发现,我差点就把这事情忘了。”
令狐烨手中的羊皮卷正是当初云仁逸传给他的。这上面记载了神侠云仁逸的毕生所学,端的是博大精深。当日令狐烨娘亲被妖魔所害,他独自流浪山野之时也曾看过这卷羊皮卷,只是他当日无丝毫修真根基,是以对上面所述只字不解,看到深处更是出现重重幻觉。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令狐烨经过楚天地的指导,功力打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当下盘坐床跟,细细品读起来。
“辕风鼓荡,天地色变。真元内聚,修善驱恶。内感气海,外应天灵。花信漫天,皆可为力。万物循环,借物驽物,化身天地,神感宇宙……”读了寥寥一小段,令狐烨突然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好似对记载在上面的功法了然于胸,可是自己从未真正如此刻这般研读过这卷羊皮卷,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想要弄清楚,一时之间却无法抓住这个问题的关键。遂合上羊皮卷,皱眉苦思。蓦然,他双目大睁,一脸惊诧,又抓起羊皮卷看了数遍,终于恍然大悟,发现了自己疑惑的关键所在。
“对了,这卷羊皮卷所记载的功法虽可称为不世之宝,可是它记载的与那位前辈传授我的功法十分的相像,这是为何?”
转念一想,令狐烨不禁又笑了起来,“我真是驽钝,前辈都说了和师傅他是多年的朋友,互相探讨些功法也无可厚非,倒是我钻了牛角尖,一时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了。”
望着手中的羊皮卷,令狐烨喃喃自语:“如今看来暂时我是用不着这卷羊皮卷了。”注视着这卷陈旧的皮书,似乎又想到了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慈祥的微笑,令狐烨感慨了一声,将其收入怀中,暗叹道:“罢了,他日若遇上无长风师傅,就将这送与他带回万剑宗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抬头望向窗外,见红日西坠,月亮东升,已然到了傍晚。想不到自己不过在脑海中盘横细小问题尽然用了如此之久的时间。感觉自己腹中也有些饥渴了,就随便弄了些桌上方才没吃的酒菜随便凑合了一下,开门走出。
方下的楼来,掌柜就殷勤的迎了上来,张口道:“公子这是要出门去赏花灯会吧?”
令狐烨不解,“什么花灯会?”
“公子不知道今天是秦淮花灯会么?哦,也对,公子是外乡人,不知道我们这里的风俗,也是当然的。”老掌柜恍然,又详细对令狐烨解说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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