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人斤斤计较,范辰自认为还没有那么无聊。
不多一会儿,范辰便来到了青云坛的长老台处,此时已近正午,长老台上空空荡荡,并未见到有别的长老在修炼。
柳风南挑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也随便坐,这儿景致不错,适合聊天。”柳风南伸手指了指长老台周围一圈山谷,里面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阵阵芬芳时不时的飘过范辰的鼻尖,沁人心脾。
若是换做范辰重生前,肯定不会就这么贸贸然的坐下来。但是重生之后的范辰对于自己师傅的脾性已经非常了解,便不做作,面对着柳风南坦然坐了下来。
见范辰如此随性,柳风南眼中又是一阵惊异。
从刚才堂上的那一声吼,到眼前的随性而为,范辰给柳风南已经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范辰啊,你今年多大了?”柳风南一手撑着地,一手随性捻了只野草叼在嘴里,模样潇洒至极。
“弟子今年十五岁,入师傅门下也正好十五年了。”范辰笑着答道,不知怎地,看着柳风南如此淡然的模样,范辰心里也是无比放松。
“是吗?十五年了啊。”柳风南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双目紧紧凝视着范辰,半响后才缓缓说道:“今日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看样子,有些事也是时候和你说了。”
柳风南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在范辰听来却如炸雷一般。
自己表现令师傅满意,师傅才会和自己说?到底是什么事,竟然如此神秘!
“这事有关你的身世。”
柳风南的话语出惊人,如铁锤一般,狠狠击在了范辰的心头之上!
身世!
这件事困扰在范辰心中不知多少年,甚至范辰在心底已经默认自己没爹没娘!如今有人和范辰说起他的身世,这如何不让他震惊!
柳风南见范辰已经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摇头后沉声接着说道:“当年我外出游历,路过南疆之时,在一座破庙里发现了你。”
“那时候你出生不过百日,被裹在一个白色的襁褓之中,也不哭,只是瞪大着眼睛四处张望。我见你乖巧的很,便把你抱回了青玄宗。”
范辰听到这正欲打断,想要询问为何柳风南不早些把这件事告诉他,却不想柳风南竟然摆摆手,而后接着说道。
“可是,在我把你抱回青玄宗后,我才发现你的身份似乎并不是我所能知晓的。”
柳风南这句话说的极为沉重,语气之中一改往日的随意散漫,郑重无比!
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范辰心中也是一咯噔,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世会是什么样。穷也罢,富也罢,自己也就是个不被欢迎的孩子。
可是如今,柳风南竟然说出了如此蹊跷的一句话,这实在是让范辰有些心里发烫。
“这是当时你襁褓之中夹着的一封信。”柳风南从怀里掏出了一封白净如雪的信封,递了过来,道:“正是因为它,我才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里。直到今天,你的表现让我觉得你已经有这个准备去看这封信了。”
这信封历经十五年,却如当初柳风南发现它的时候那般一模一样,依旧是雪白无暇。每每见到这封信,柳风南便感觉有种无形的压力铺面而来。
毕竟,这信封独特的材质,可是来自那个恐怖的地方啊!
范辰二世为人,如何不知道其中的秘密。这种永远都不会褪色的雪白,这神龙大陆上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得到——圣墓!
一个连上三魂境的高手都不敢直视的超然存在!
只因为圣墓之中,葬有人魂合一境的高手——无数!
范辰也曾经和圣墓中人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范辰已经突破灵台桎梏,实力几乎已经是跻身神龙大陆上最顶尖的一群人之中。
可是当范辰看到那个圣墓之人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却是让范辰永生难忘。
范辰缓缓接过了那封雪白的信,轻轻的打开,强舒一口气后移目看去。
只见信封之上赫然写着七个大字:
圣墓,范辰,灵修罗!
范辰双手紧紧捏着手中的信封,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这个称号!可是当年被世人所封,为什么!为什么这封信里会有这三个字!
要知道,自己现在距离灵修罗那三个字所要匹配的力量,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更不用说,这封信还是十五年前所写!难不成圣墓之中真有传说中算尽古往今来的奇人?
信封内除了那张写有字迹的信纸外,还有一方扁平的印记。
那印记约莫半掌大小,入手极轻,通体雪白,只在外围包裹着一圈不知是何材质的金色边框。在印记的正面还刻了一个金色的字:墓!
范辰一手捏着信纸,一手握着印记,心如乱麻!
和柳风南又简单说了几句之后,范辰便起身告退,往自己的小屋缓缓走去,怀里揣着那雪白的信封,一路上都是恍恍惚惚,不知如何面对。
忽然,一阵强烈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朝范辰袭来。
拼杀多年的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四处望去,周围一片寂静。虽是正午时分,但是阳光照在身上却一点温暖的感觉也没有,反倒是那阵寒冷的气息越来越浓。
“哼!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么!”
范辰猛然向后转身,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正满脸阴沉的看着自己,被黑袍遮挡的枯槁身躯在寒风之中萧瑟而立,犹如地狱来使般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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