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壮汉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胡二,右手一探便将桌子上一杯酒端在手中,凑到嘴边,突然又顿住,望向胡二道:“等等!你那翠濡酒是真是假还不知道,若我喝了这一杯醉后不醉去喝那翠濡酒却喝到假酒,那当如何?”
胡二笑道:“壮士尽管放心,我既敢当众在此摆此酒局,那当然是货真价实,翠濡酒我敢担保绝对是真的,若是假的你尽管砸了我这酒局,收回银子。”
那汉子道:“这可是你说的!虽说那翠濡酒已失传,我从未尝过不知真假,但我所喝过的酒却也不少,好酒劣酒我自分得出,若是你拿其他酒充数被我发现。”说至此处,举起拳头睁大双眼道:“那便别怪洒家这双拳头不长眼!”
胡二只是微微一笑,道:“壮士尽管放心!不过这一杯醉自我酿造出来之后,凡饮过之人多是一杯便醉,就怕壮士你过不了这一杯醉的关!”
汉子哈哈大笑道:“那你便看着,当真笑话,洒家若喝醉了从此再不饮酒。”显然这汉子对自已的酒量甚是有信心,不过这也难怪,一杯酒如何能使人醉,莫说是他这等常饮酒的汉子,就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来喝却也未必会醉。
汉子一饮而尽,倒翻酒杯与胡二看,再将那杯放回桌上,哈哈笑道:“狗屁一杯醉,洒家已经喝光了,怎的不醉,你……”突然间只觉一股莫名的劲头冲涌上脑门,登时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抬起手指向那胡二。
他此时哪里瞧得清胡二在哪,只是见到个人影便认作是胡二,随意乱指,所指的方向却是人群,断断续续道:“好多……人影……怎么……怎……么……”,话未说罢,砰地一声便摔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口中兀自喃喃道:“我……没……醉……我……”突然间口鼻间呼呼声大作,竟是睡了过去。
胡二笑道:“哈哈!果然醉了,众位这下知道我没骗你们吧!这一杯‘一杯醉’便可让人醉半个时辰,这位汉子怕得半个时辰之后方能醒来了,接下来哪位好汉敢来试的便尽管来。”
猛听得人群中一声大喝:“老子来喝!老子便不信了!”人群耸动下只见一个胖汉跨步而出,望向倒在地上的壮汉,笑道:“他娘的!真没出息,就那么一杯酒便醉了,长得这般粗壮,竟比个娘们还不如。”
人群中登时有人起哄道:“你可别笑他,等下怕你也一杯便醉,那可好笑了。”
又一人道:“他刚才说醉了从此不再饮酒,你若醉了又当如何?”
胖汉指着地上那汉子,冷笑道:“老子才不会醉,若跟这娘们一样,老子宁愿一头撞死,省得丢人现眼。”说罢还伸脚踢了一下那汉子,这才扔给胡二一锭银子,端起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饮罢却是眉头大皱,道:“他娘的,这一杯醉算不上美酒,也没多好喝!一两银子太也不值。”顺手便将手中酒杯往后一抛,那酒杯落于石板之上,砰地一声登时碎作四五块。
胡二笑道:“这一杯醉稀奇之处却不在它的酒味,而是它的酒劲。一杯醉的酒劲属于后劲,饮之虽无甚味,但后头劲力一上涌那便立即使人醉。”
胖子哈哈大笑道:“狗屁酒劲,你看老子怎的不醉,给老子倒翠……濡酒。”突然身子一晃,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探出双手扶住桌子,喃喃道:“怎么回……事,老子头……好晕。”撑直身子却是望向人群,嘴上道:“胡二!老子……不会……醉。”边说边朝人群摇晃行了过去,才行得几步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却是刚好摔到那破碎的酒杯处,额头撞在当中一块碎片上,登时被割破,鲜血直涌了出来。不过胖子却是呼呼大睡,根本不觉疼痛。
人群中两个汉子却是抢将出来,奔到胖子身边,一人道:“老二流血了,快快拿止血药来。”
另一人急道:“我哪有带止血药,快扶他去附近看看。”
二人扶起胖子径自离去,众人此时则是议论不绝,啧啧称奇。先前大多数人都是存着怀疑的心思,此时见两个汉子先后醉倒,却是基本信了七七八八了,如此一来一时之间倒是无人上前了。
本来一两银子饮一杯酒便贵得离谱,而且一喝便醉,岂不是在此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但这当中却也大有好奇者,想尝尝这一杯醉是何滋味,更想尝尝那翠濡美酒,若能饮到这两种酒,那一两银子却也是值,醉一场却又何防,无言自是当中一个。
那胡二见无人上来,笑道:“众位,莫不是嫌一两银子太贵?还是怕喝醉了?且听我一言,诗曰: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敝人可是不常来此,今日难得来此,今朝有此好酒各位可得好好珍惜,桌子之上两缸酒一完便再也没有了,再要饮到这酒那可是千难万难矣!你们当中定有许多会喝酒的好汉,一饮便是数十斤尚且不醉,可谓是一醉难求。而现下有我这一杯醉,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众位不妨趁此一醉,一醉可解千愁。而且这一杯醉也并非是一定一杯便醉,若遇上无比能喝的汉子那也未必奈何得了,再加上我这翠濡酒,一两有何不值?若是饮一杯醉而醉,一醉解千愁,那可正是痛快!若是不醉则能饮到这翠濡美酒,则是一两双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众位可得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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