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昊满脸羞愧的表情,用力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姜语彤的脸:“是……是的,那天我故意把语彤划伤,取了她一滴血,就是为了做亲子鉴定。想不到结果证明,她确实是我跟……若涵的女儿……”
姜语彤尽量控制着自己,何况有了欧阳翼飞之前的铺垫,她已经可以比较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了:“原来……原来是真的?老师,我居然……是你和阿姨的女儿?可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呜呜……呜呜呜……”一旁的楚若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起来,“语彤,我对不起你!我们对不起你……害你受苦了……呜呜呜呜……”
“不,错的是我,跟若涵没有关系!”霍天昊同样流下了眼泪,把责任揽了过去,“语彤,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恨就恨我!若涵其实很想念你,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不,我有错!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尽的职责……”
“不,所有的错都在我一个人!跟没有关系……”
欧阳翼飞略略有些焦躁:离十二点没多少时间了,咱们能不能先说正事?
咳嗽了一声,他立刻开口说道:“叔叔,阿姨,谁对谁错的问题一会儿再说,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有人拿这个秘密来要挟我,我必须尽快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才可以!”
“什么?要挟?”霍天昊吃了一惊,立刻抹了抹眼泪点头说道:“对不起翼飞,我……这就把当年的事都告诉你们!”
楚若涵摇摇头阻止了他:“还是我来说吧,我怕你说不明白。翼飞,首先你不要生气,虽然我跟天昊有一个女儿,但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父亲的事!因为我跟天昊之间的感情,发生在我嫁给你父亲之前……”
这个故事其实很简单。
霍天昊和楚若涵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高中毕业之后他们考上了不同的大学,但却并没有因此而分手,感情反而越来越深厚。
大学毕业之后,两人便同居了,而且不久之后楚若涵就有了身孕。本来霍天昊是要立刻跟楚若涵结婚的,但是楚若涵的父母嫌霍天昊无权无势,家境又不富裕,所以一直不同意两人交往,更不准两人登记结婚。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决定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十个月之后,楚若涵顺利地产下了一个女婴,霍天昊非常开心,打算等孩子稍稍大一些之后就带着他们娘俩回去拜见楚若涵的父母,求他们准许两人正式结婚。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变故来临了。
当时霍天昊已经开始在医学界崭露头角,被圣恩歌脑科医院看中,重金聘请他倒医院来工作。于是,霍天昊便带着楚若涵母女来到了东门市,想先把工作的事办好再带她们回老家办理结婚的事。
可是初到医院的霍天昊事情多得不得了,每天忙得晕头转向,便暂时顾不上其他的事了。楚若涵知道他的事业正处在起步的阶段,当然毫无怨言,每天在家里照顾女儿,给霍天昊洗衣做饭,日子虽然清苦了些,却也其乐融融。
好景不长。就在他们的女儿刚刚两个月大的时候,楚若涵的父母辗转打听到了他们的住处,并且气势汹汹地杀上了门,强行把楚若涵带走了,只留下他们的女儿哇哇地哭个不停。二十多年来,这哭声如梦魇一样纠缠在楚若涵的耳边,每次想起来都让她哭得肝肠寸断。
当霍天昊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只有满屋的凌乱,盆子里还有没洗完的尿布,而他们的女儿正挥舞着小手哭得声嘶力竭,脸都憋得一片青紫,如果霍天昊再晚回来片刻……
霍天昊险些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昏死过去。他扑过去一把抱起女儿,却在同时看到了床头上的纸条,是楚若涵的父母留下来的,告诉霍天昊他们把楚若涵带走了,并警告他永远不准再跟楚若涵见面。
霍天昊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刚一出生便失去了妈妈,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带着女儿找到了楚若涵的老家。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楚若涵早就被她的父母带着搬到了别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打听不到他们究竟搬到了哪里!
霍天昊带着刚刚两个月的女儿,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游荡。绝望之下,他居然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钻进去开始喝酒,喝得昏天黑地,很快就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早已忘了自己来自哪里,要去何方!
直到再也喝不下去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抱着女儿离开了饭馆,继续沿着马路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走着走着,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他神智混乱地把女儿随便往旁边的躺椅上一放,然后躲到一边开始狂吐。
吐了半天,他非但没有觉得清醒一些,反而更加迷糊,居然把女儿忘得干干净净,就站起身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
不知道走出去多远,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筋疲力竭的霍天昊终于倒在马路边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他才被一阵嘈杂的议论声给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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