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听闻院子里有骚动之声,下意识的看了秦黛心一眼,后者被打断思绪,很不悦的抿了抿唇。
燕氏马上道:“小姐,奴婢去看看。”
秦黛心点了点头,燕氏马上转身出去了。
秦黛心这才发现,一屋人丫头看着她大眼瞪小眼的呢!
“都杵在这儿做什么?各忙各的去,无事可做的人也跟着燕妈妈出去看看,吵的人头痛。”
秦黛心难得发一回脾气,虽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可那气势仍然让几个丫头暗暗的怕了一回,连忙散了。
如意忙撵了春丽出去,这丫头话多,别在这个时候惹了小姐,自己好歹也是这园子里的大丫头,也跟着燕氏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春丽也识趣,不等如意说什么,便悄手悄脚的往外走,还是爱莲机灵啊,都不往小姐近前凑,太吓人了。
雪晴倒是规矩,一动没动,在屋里守着秦黛心。
燕氏出了屋子,便看到院外正中央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夫人身边的红人李妈妈,她挽了个常见的妇人髻,带着整套银饰刻花的头面,身上的料子也好,样式也新,像是开春新做下的。
不愧是夫人近前的红人,一个妈妈而己,模样也算出挑了,身上的衣饰环佩竟也齐整整的戴着,很是讲究。
李妈妈身后,跟着两个二等管事妈妈。燕氏也认得,一位姓丁,一位姓钱,只是姓丁的那个年纪大些,似乎是方氏院子里的,如今怎么也跟在李妈妈身后了呢?
燕氏目光微闪,看向二人身后。
在这二人之后竟跟着五六名身体健硕。膀大腰圆的壮妇,这些人身上都穿着暗色的掩襟粗布衫子,下面着同色敞腿裤装,一个个气如牛喘,声如海啸。
燕氏暗暗打量着,知道这些人都是做惯了苦力的粗使婆子,平日里做得都是打扫庭院,搬运家什的力气活。
只是如今这般阵仗,为的又是什么呢?
正巧此时如意也赶了过来,她见了这些人后。不免也暗暗吃惊了一回,与燕氏的目光撞在一处,二人眼里竟全是不解。
“李妈妈。您真是稀客,只是您这般兴师动众的来,不知道可是有什么特殊要紧的事情吗?”燕氏不卑不亢的问话,倒是给李妈妈留了一个好印象。
“我为夫人办事,你为三小姐效力。大家同在秦府,你不必这样客气。我今天来,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整肃一下各院的下人。”李妈妈神情淡然,就像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一样。
整肃?
燕氏灵光一闪,方婉茹的院子里出了事。全府上下无人不知,她被自己信任的大丫头折了脸面,心里自然是忿恨难平。这方婉茹不敢把秦从文怎么样,一时也不会把海棠怎么样,她若是想保全自己贤妻的名声,势必要把这苦水往肚子里吞,这迁怒自然就再所难免了。
“既是奉了夫人的命。李妈妈自便就是,只是三小姐那里。妈妈可要亲自说一声?”你的脸面再大,也不过是一个奴才,奴才怎可越过主子去?
这个道理李妈妈自然也懂,她微笑的点了点头,吩咐一行人在院内等着,她跟着燕氏和如意去了秦黛心的屋子。
李妈妈是个精明通透的人,她在方婉茹身边近三十年,从没让方婉茹挑出过什么毛病来,可见此人行事谨慎,观人做事自有一套她自己的法则。如今年纪渐长,行为处事就更是细致,一进屋,便给秦黛心行了礼,规规矩矩的问了安。
秦黛心打量着这个年逾五十的妇人,当初追去苏氏生子庄子上的那个人,二十多年前她应该还不到三十岁,是经验不足,还是别的什么,她怎么会没有发现苏氏生了孩子呢?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秦黛心还是问起当下的事来,“难得今日妈妈有空过来,母亲身边可哪能离得了你,我想,定有要事吧?”秦黛心也不跟她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起了来意。
李妈妈面色不改,直接回道:“夫人吩咐奴婢带人整肃各院下人。”
秦黛心马上想到了“海棠事件”,当下道:“哦?可只有妈妈一队人吗?”
“自然不是,还有其他妈妈带着人去查。”
秦黛心笑,“我说怎么这么吵呢!想必来了不少人呢,也不知道母亲都指了谁给你,带进来我瞧瞧。”
整肃下人是个不错的发泄方式,如果各院的下人都是循规蹈矩的,搜不出什么,倒也做到了防患于未然,如果有人不规矩,私下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那也正好抓来顶海棠的包,顺便把这种腌臜事掐死在萌芽状态中。
秦黛心对这种事情还是表示支持的,只是故事听得多了,难免会往自己身上联想,她知道有些人喜欢栽赃陷害,专门在搜查的时候放一些不清不楚的东西,这种把戏过去她也见过,也了解这里面的道道,如今自然也防着别人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毕竟下人不检点,主子的名声也会受到波及,她可不想因小失大,所以才想着看看这些来“整肃”的人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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