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夫人是过来人,她最害怕元青菲被一时的荣华富贵迷了眼,想要嫁入北安郡王府。
她笑着问道:“青儿,你为什么没想着嫁入北安郡王府?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要嫁进去。”
元青菲静静的站了一会儿,随后走到元老夫人身前,半蹲下趴在她的双腿上,抬头看着元老夫人慈祥的面容轻声道:“祖母,我嫁入郡王府连一条理由都没有,不想嫁的理由却有很多很多。旁人想要嫁入郡王府,无非就是为了权势为了富贵,可这两样我都不喜欢。而且我知道,只要有祖母在,我一定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她说着,又轻轻的叹了口气:“郡王妃心思单纯,郡王世子又有些懵懂无知,他们二人随随便便就定下了这样一门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日后定会被王爷斥责的,王爷即便是远在辽东,也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元老夫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元青菲,没想到她竟然把事情看的十分的透彻。她想了想才决定告诉元青菲一些朝堂上的一些辛密。
“青儿,北安郡王妃虽然很疼你,但是她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撑不了几年的,只怕是你还没有嫁过去,她就先……至于陆征,他现在看着还不错,但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是没有这么容易就好的。”
“不过,这不是我不想让你嫁入北安郡王府的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北安郡王这个人。”元老夫人伸手摸了摸元青菲的头,语气开始变得有些肃穆沉重。
“北安郡王如今手握重兵,权势极大,就连圣上也忌惮三分,对他甚是客气,但是偏偏北安郡王这些年来性子越发的狂傲,有时连圣上也不放在眼里。他与圣上是堂兄弟,封为郡王是理所应当之事,但是他一直都不服气为何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惠宁王是亲王,而他却只是个郡王。惠宁王可是圣上同母的胞弟。是太后所出的正经的嫡出皇子,不封为亲王难道封个郡王?这是自古以来就没有的道理。”
“北安郡王是被权势冲昏了头了,对这样的事情都敢质疑,是大不敬的,往大了说,这就是谋逆!事实上,当年你外祖父和你的舅舅们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他们就是过于张狂,忘了自己的本分才招来的杀身之祸。”说到这里,元老夫人语气十分的怅然。她的心结这么多年来从来都不曾解开。
“圣上已经忍了很久了。因为自从先帝将你外祖父一家以谋逆的罪名处置了之后。大封边疆动乱却根本无人能领兵打仗,是北安郡王带领大封的军队将入侵者击退,有他在,那些蛮夷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圣上是不可能一直忍下去的,若是就这样将整个大封国交给下一任新皇,新皇年幼无势,兵权又由跋扈之臣把守,江山社稷必将不稳,这样大的祸患连我这个老婆子都知晓,圣上心里必然更是一清二楚。”
“所以,你嫁入北安郡王府并没有一丝的好处,甚至。到时候元家也会受到你的牵连。”
元青菲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朝堂之上的事情,听了元老夫人的话不由的陷入沉思。
傍晚,江瀚下了学便直奔元青菲的听雨楼。
他去的时候,元青菲正在灯光下细心的给北安郡王妃绣帕子,白天北安郡王妃给她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她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只有用心的绣条帕子送给自己那位单纯的姨母。
“哎哟哟,这么用功哪!还挑灯夜绣了呢,我猜猜,你这是要送给惠宁王世子呢,还是要送给北安郡王世子呢?”江瀚坐在元青菲对面的一张太师椅上,翘着个二郎腿,一副为元青菲考虑的愁苦模样。
“唉,惠宁王世子日后可是亲王,爵位要比郡王高一级,不过呢,实在是可惜,他已经定了亲事了,我瞧着你一副心气儿高傲的模样,想必是不会甘心做个侧室的!可是北安郡王世子呢,仅仅是个郡王世子而已,又是个病秧子,根本就不会打仗,等日后他承了郡王府的爵位,还能不能有如今的风光还真不好说!”他凑近元青菲,有些刻薄的道:“我看你就不用摇摆不定了,既然两个都能勾搭上,那就都抓住好了,说不定你可以来个一妻二夫呢!”
元青菲虽然根本就不指望能从江瀚这里听到一句好话,但是听到他这样的诛心之论,也难免会有脾气的。
她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江瀚一眼,存心气他道:“我以为江表哥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也不过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用来骗人罢了,你与那些个俗人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把旁人也想成跟你一样。我的婚姻大事自有祖母操心,江表哥还是操心自己的亲事吧,天色已晚,恕不远送。杏珠,送客!”
江瀚见一向不怎么发脾气的元青菲说翻脸就翻脸,怒火噌的一下子就冒了上来:“我说错了吗!你这么急着翻脸辩解,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元青菲闭了闭眼睛,将心里的怒气压下去,再睁开眼时,里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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