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繁烬捏着酒杯,目光盯着那一双人,那琉璃的眸一动不动。看得一旁守着他的长风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上,总担心着赫连繁烬会忽然暴起!
不过长风不是一个人在紧张,因为盯着秋清风的墨夜也不好过。尤其是赫连繁烬至少还看得出些许情绪,而秋清风一直都像是无动于衷的坐者。可是一个千里迢迢从雪城赶来的帝王,真的只是来观礼的么?
但所幸两人真的都没动,而盛启已经将云菱送入洞房。
按说盛启将云菱送入洞房后,就该出去招待宾客。但是他却没有即刻出去,而是坐定了下来。
“盛启?”云菱看得到坐在身边的盛启的衣襟,她有些奇怪的喊了一声。因为盛启没有吱声,也不知是要作何。
“嗯。”盛启的声音也透着古怪。
云菱想伸手挑开红盖头看,盛启的手却伸过来挡住。随后他亲手将她的盖头掀下来——
“你怎么了?”云菱疑惑询问。
盛启摇摇头,黑眸凝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小人儿。那月白的小脸,被脂粉扑成了粉白。那红润的熟桃,被胭脂涂成了红果。那娇嫩的菱唇,被唇红染成了血色。那卷长的睫,亦是被扑上了金粉。那秀气的青黛,被修得细挑。
整一个小人儿,瞬间因此变得艳丽起来!虽不如她寻常的模样可爱,却有一种引人采撷的浓媚。看得他喉结微微滑动,手掌也忍不住握住她的侧颚。
“想洞房。”盛启的身形逼近道。
云菱听言眸微瞪大,伸手握住盛启的手掌:“那什么——不是说好的,十八岁么?”
“能不能反悔?”盛启的手指划过那脂粉浓厚的脸,声音带着试探之意询问道,而这类似的话意他已经是问第二遍了。
云菱听此咽了咽唾沫,身形微往后缩道:“这不太好吧?”
“你葵水不是来了么?”盛启握住云菱的后颈,黑眸里有慢慢热烈的光。
云菱听言却伸手抱住盛启的颈,将小脸埋在他的肩膀处道:“再等等好吗?我还是太小了。”不仅年纪小,咳咳——其实胸也还小,还有就是身材完全不到位啊!
盛启能感觉到肩头上的柔软,虽然今儿本该是他们行鱼水之欢的日子。但他曾答应过,他也不想更不忍勉强怀里的小人儿。
“好。”盛启轻抚着云菱的背,缓缓按下自己的冲动。
“那我先出去。”盛启松开云菱道,这外面那两尊佛,自然是要去处理好的。
“嗯。”云菱本想说什么,但最终决定一切交给盛启去处理。
盛启伸手摸着她的耳垂浅笑:“怎么不交代一下?不怕我将两人都捉起来?”
“不是嫁夫从夫嘛,你真这么做难道我还能指着你的鼻子骂?”云菱伸手取下那沉头的喜冠,一时却勾住了发丝。
盛启近身帮她将被勾住的青丝拨下来,再将那喜冠取下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哼——人家一直很听话。”云菱哼哼唧唧回着。
盛启将喜冠置在一遍,起身来道:“那你乖乖的在屋里等本王回来,外边的事你就莫理会了。”
“是,王爷!”云菱挥手敬礼道。
盛启看她这稀奇古怪的模样,只摇头捏了她的脸道:“古灵精怪,一会我让小碧给你送吃的来。”
云菱听言大为欢喜道:“算你有良心,没光顾着自己吃吃喝喝。”
“若是闷了,就让流玉和小碧陪你说话。”盛启揉了揉小妻子的青丝,虽有不舍却仍得出门去应付那些宾客。
“知道了。”云菱挥开盛启的手赶人道,“赶紧出去吧你。”
盛启抿唇收了手,凝着小妻子的黑眸中自有无线涟漪。
“我走了。”盛启再道了一句,才踱步出门而去。
云菱躺倒在床上,凝着头顶那大红的喜帐缓缓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赫连繁烬和秋清风是冒着生死而来,但是她喜欢的人是盛启,自然不会给他们留下念想。
但秋清风的意思,她一早是知道的。可是赫连繁烬呢?他到底是为什么?
“赫连繁烬——盛繁华——”云菱念着两人的名字,心里却捉摸不透。因为按照她知道的消息,盛繁华虽至今都未醒,但也还吊着一口气在。
虽然这也不排除是因为崇王一直以名贵药材,更以内力吊着盛繁华这命的缘故。那时候她自己也检查过盛繁华的身体,在后者的心口有一道非常致命的伤。
从伤口的深度,以及造成的肌肉损伤来看。这一击应该是致死的,可是盛繁华并没有死。而且他的身体还被邪先生附身过,身上也因此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但令云菱觉得奇怪的是,除了心口这一道伤,盛繁华身上其余的伤都好得很快!
还有那个灰衣人,那个出手帮盛启融合了暗令的灰衣人。后者的手跟赫连繁烬的一模一样,但是身形和声音却不同。后者可以通过技巧来改变,但是身形呢?
“应该问问盛启的,总忘了这事。”云菱觉得这事好绕。
假设灰衣人是盛繁华,可这一点完全不成立。因为手长得完全不一样,而且那时候盛繁华在太子府的密室里。以盛京的能耐,不可能让盛繁华出来。
假设灰衣人是赫连繁烬,可这一点非常匪夷所思。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赫连繁烬是大齐人,他的血怎么可以融合暗令?
云菱想得不由揉了揉脑子,今早起得太早,她现在也开始犯困了。这么一折腾脑子,果然就睡着了……
彼时盛启已在大厅之中,先是招待了众人一阵,随后安排了单独的小厅,将丰元帝、赫连繁烬和秋清风请往一处。
“素闻小王爷胆识惊人,亦知顺帝有大刀破斧的能耐,今日倒是领略。这京都城里,朕已调令了侍卫军、禁卫军、城防军候着。厉王妃与厉王可当你们是友,朕却不能。”丰元帝明人不说暗话,开场就直接道。
赫连繁烬抿着酒杯中的酒,咽下后才道:“本王来这京都城一事,是报知了太后娘娘。想必本王若死在京都城,两国是要不死不休了吧。”
“朕虽武未及厉王,然大明如今朝臣,对朕期许颇重,若来而不回,想必大盛北边江山是保不住了。”秋清风既然来到京都城,自然不会没有安排。
丰元帝听言浅笑:“尔等死于不死,在于朕的口说。”
“瞒得了多久?”赫连繁烬明白丰元帝的意思,能将他们活捉不好,不能的话即便死了,也能先诈两国退兵。
“呵呵——有时候并不需要瞒多久。”丰元帝薄唇微扬,那一双凤眸里,有着深邃的睿智。
“那也要等丰元帝拿得咱再说。”赫连繁烬其实并不将丰元帝放在眼中,他唯一顾忌的只是盛启。
而无论是赫连繁烬,还是秋清风敢来大盛京都。都是吃准了盛启不会为难他们这一点,因为有云菱在。
“呵——”丰元帝看出了赫连繁烬的不在意,他也不觉得有何气愤之感。他的目光看向了一直未开口的盛启,一切的意思还是要看他。因为如果他想放人,丰元帝知道自己怎么做都无法留住人。
“今晚本王洞房。”盛启接到了丰元帝的眼神,然后说了六个字。足以表示他今晚很忙,不会理会别的事之意。
秋清风的酒杯却在此刻洒了些许酒出来,只为了这六个字,心如刀割!今晚是她与盛启的洞房花烛夜,她的娇态将完全展现在盛启的跟前!
“朕劳碌不适,告辞。”秋清风站起身告退而去。
没有人拦着他,但是出了这厉王府,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盛启答应了云菱,他们来喝一杯喜酒,那就是友人。对于友人,他可以不出手。
“本公子亦不奉陪。”赫连繁烬同样站起身告辞。
目送两人身影远去,丰元帝似打趣笑道:“我不知你还有如此毒舌的能耐,明知这两人的痛处,还狠狠的踩上两脚加以蹂躏。你将他们逼急了,是要做什么?”
“这一次是给你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好好给你的朝臣表现。”盛启的黑眸凝着赫连繁烬的彩色背影,食指微微用力。
“崇王如何?”虽然知道崇王并不好,但盛启却多此开口。
丰元帝听着沉静下来:“你的怀疑我查过了,但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借尸还魂太诡异,尤其是还魂之后,并不在自己原来的身体上。按照魂魄相合只说,这并不可能成功。”
“我查过赫连繁烬,他出生之日跟盛繁华在同一天。”盛启却道。
丰元帝听言顿了顿,道:“那也不可能,魂魄依存之道你想必也知晓。”
“那日我失去内力,有人出现帮我融合过暗令。此人极有可能就是赫连繁烬,如果是这般,那么他们会不会都是崇王的儿子?”盛启的假设很大胆,直接把丰元帝都惊吓了。
丰元帝面色沉凝:“你既然查出了赫连繁烬的出身之日,就当知道他确确实实是高盛太后的亲子。而高盛太后与崇王,从未有任何的瓜葛!”
“所以我才问你崇王如何?”盛启相信,如果崇王是知道赫连繁烬是他儿子,那么就不可能太平静。
“一如往常。”丰元帝明白盛启的意思。
“一如往常似乎也不对劲,此人如此像,他能坐得住?查一查高盛太后在生产赫连繁烬之前,那一年之内可有外出。”盛启始相信自己的推断。
“就算他是盛繁华,那又如何?”丰元帝反问。
盛启听言顿了顿,随后微微勾唇:“不错,那又如何。既然这是他选择的路,本王又有何顾忌?”
“倒是失踪的盛京,和那邪先生要小心。尤其是你这小妻子,她身怀圣物,必然会遭他们的重点关注。”丰元帝提醒道。
“已经动了,三日前在缙云侯府。你帮我查一查灵山寺,从云瑞下手查。”盛启手指敲着石桌道,外面的战事他虽忧虑但心中有数。原本这失踪的盛京和邪先生他也没看重,但三日前在缙云候府内发生的事,让他警惕了起来!
“你怀疑九曲山?!”丰元帝听言骇然!
盛启面色也很沉:“希望不是。”
“我会查。”丰元帝面色微微发白。
丰元帝清楚:九曲山这个地方,若是真的有不轨之心,若是真的有联合之意,那么远远不止大盛会崩乱。
九曲山有四百八十寺云集,其中以灵山之灵山寺冠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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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和顺帝就这么走了?
第三卷的所有线,都是第二卷铺开过的,现在都是大收网了,布吉岛乃们恍然发觉前面的布局原来是在这里用了么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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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更新时间的说明:原本为了让广大的亲不要熬夜,我是定自早八点更新的。但是我如果不定时在凌晨,就会自作死的熬夜。唯有卡住这个点,我才会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写完稿子,让我的作息不会变得不堪。
所以现在的更新时间,一般都是在凌晨一点。这样晚一些,不会在12点,如此那些忍不住的就还是得早早去睡觉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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