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补,采取天地元气补益人身缺憾,打破人寿短暂的樊篱,是纯正的道门真法。至于世间所传,吸取他人元气、精血以补益己身的房中术,秦霜想也没有想过。无关道德,那种夹杂了太多□□与妄念的想法,即使复其本源,效率也低得令人发指。
秦霜接引天星之力,星光倾泻,涛涛如海,澎湃如山,即便只是专属此世界两颗奇星,而非跨越长河普照三千大世界的正星,瞬息所获,也远远超过人所能予,淳厚澄净更无可比。敛目内视,双瞳绮丽变幻,一待星辉充满识海,立刻施以无上意志,强行压缩……
如是者三,星辉由稀薄而凝实,眼见要凝聚出与星空上对应的两颗星斗。秦霜稍稍犹豫,力量勾连,多余的念头消失,让她从未留意的一面浮出水面。那丝丝缕缕的迷乱腓弥之意,*蚀骨的撩拨,侵身入髓的搔痒,沉溺到几乎没顶的真实……究竟是因何而生?
男女相吸,发轫于本能,升华为情爱。修神聚元,刻意地绝情禁爱反而难证圆满。不过各人有各人的路,许多修道者不近于情,也不能说错。情爱和*往往交织牵涉,难以分拆。情难自禁,欲难有节,最终会蒙蔽本性。能以定静慧明破透析,彻悟返本者,百难见一。更多见沦入魔道,夭折于中途。
殷鉴斑斑,秦霜尚未有以身试法、证论菩提的打算。何况此情既过,心底清明,她之所以心神荡漾,不过是□□指使,既非本性共振,也不见神意相依,或有一分情,倒有九分欲,如果因此与人纠缠,违背本心,也误他人。
让秦霜蹙眉的是,若只是单方面,也不致强烈如斯。这其中隐约而生的呼应,从何时而起,是聂风还是步惊云,越出雷池,有了别样的心思?
以聂风、步惊云二人为中介,沟通风云二星,容易是一面,更是因为多年相处,情谊累积,几番反复,种种表现。知道纵有分歧,并无怨憎。她要借用力量,他们绝无不愿之意。
但有借终须有还。她还真的从未想过,聂风和步惊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被星辉隔绝在外的黑色人影复又出现,死寂的眼神,从中淌出深渊般的森冷,只是被注视,已叫人生出下一刻会被一同拖入黑暗的绝望。苍白的唇一开一合,无声地道:“过来。”
秦霜笑了,同样无声回答:“我不。”念头一沉,星芒交辉,命宫中贪狼,破军,七杀,廉贞四星跃出,与新出现的风云二星犄角相连,各占一边,数下旋转之后,全部消失,现出一颗崭新的六芒星,六角带赤,隐露弧瓣。
秦霜微一锁眉,旋即松开,这亦可算是一个不那么叫她喜欢的意外。血莲融入星芒,从好处看,控制加强,稍可减轻身体负担。从坏处看,亦是如此,血海的印记根植识海,越来越难以清除。
她所行的道路已是越来越偏离原本所定,前路越见模糊。这样还要走下去的想法,又能坚持多久不会动摇,或者突然崩塌?
秦霜抿唇轻笑,六芒星上血色流转,心底一片冷彻,若她无了继续下去的念头,不加外力,也是她真正的死期了罢?
天地无私,人有变通,有些危机迫在眉睫,有些还可稍事缓颊。此际哪有余暇瞻前顾后,去想命运嵌合,如何撕扯而开。还得了便还,还不了,那也且看日后。世无不可杀之人,欲杀我者杀,辱我者杀,阻我行路者杀,影响我向道心志的亦皆可杀!
一念既定,星芒隐去,识海复归平静,只是其上黑白边缘都多了一层血色,其下更是暗潮汹涌,不知下一刻发作又在何时。
秦霜也只是要这一刻平静,双手交叠,“达摩之心”合在其中,她不欲与佛门过多牵连,宁舍此而取风云,但这颗舍利子也不必还回去。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物本无错,人心自误。不见可欲,人心不乱。无知无欲,无为无不为。她不要,却知道有人非常适合。
趁着这个独立的小空间尚未完全消失,秦霜再度神念透发……
搜神宫深处正自和神母一道搜寻各个隐秘之所,担心遗漏被“神”掳来变做兽奴或做其他实验的可怜人的雪缘蓦然有感,在神母诧异的目光下,趺坐在地,口唇微动,默默念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参差各随,愿力密迹,相隔千里,遥相呼应。
“达摩之心”中达摩苦修多年的佛力如春雨霖霖,泽被大地,向着雪缘转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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