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给她更衣的宫女恰巧是在行宫里服侍过她的秋蕊,王密蘅觉得自己好像和这个“秋”字好有缘分,之前是秋蕊,现在内务府新派来的四个宫女,也都是以“秋”字开头,再配上梅兰竹菊这四个字作为名字的。
王密蘅伸展手臂,任由秋蕊将一件淡蓝色的缎袖云鹤纹袷便袍套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扶着她坐到梳妆镜前,熟练的梳了个恰到好处的两把头,缀了一朵月季的绸花,再插上一只翠玉的簪子。
一会儿的功夫,就收拾的妥妥当当的,王密蘅虽然早在行宫的时候就清楚秋蕊的本事,可这会儿还是在心里大大的惊叹了一把。
果然,能在乾清宫里伺候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要是让她自己来弄,没有半个时辰绝对是弄不好的。
做完这一切,秋蕊就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退下了,殿内又只留下她和康熙两个人了。
王密蘅微微侧了侧头,看了坐在龙案后的康熙一眼,便一动不动的坐在绣墩上开始发起呆来。
其实也不能怨她,她倒想看书呢,手边也没有什么书可以看,她又不敢大着胆子向康熙讨书看,所以只能坐在这里发呆了。
就这样,她呆呆的坐着,到了后来,她的肚子一直咕咕的叫,王密蘅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愈发地饿了起来。
早上的时候她只吃了一些点心根本就没有饱,而午膳却在两人翻/云/覆/雨的时候错过了,可是晚膳呢?她不指望康熙能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还饿着肚子,只希望他能开开恩让她回自己的院子里补一补元气。
可惜的是,人康熙好像压根儿就没有这样的自觉。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王密蘅觉得自己快要饿扁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龙案后认真的批阅着奏折的男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康熙肯定已经死了不下一百次了。
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可能是康熙终于接收到了她满是怨念的眼神,只见他抬了抬眼,然后将手中的奏折合上,沉声说道:“李德全,让人传膳吧!”
康熙的一声令下,外间宫女太监们就秩序井然的走了进来,不过片刻的功夫,桌上就摆满了一盘一盘的菜肴。
她是坐着呢还是继续坐着呢?
康熙没有说话,像是完全忘记了有她这么一号人。
果然,千古一帝也免不了要记仇的!
纠结了很久,王密蘅才笑意盈盈的站起身来,然后缓步走到桌前坐在了康熙的身边。
面子事小饿死事大,她总不能真的饿死在这乾清宫吧?
虽然这样想着,可她还是忍不住微微脸红,谁叫她刚刚不知死活的得罪了康熙,现在却厚着脸皮过来蹭人家的饭菜呢?
要知道,脸皮这种东西可不是说厚就能厚起来的,其实她王密蘅本质上还是个脸皮很薄很薄的女人。
“皇上,这是火腿鲜笋汤,酒酿清蒸鸭子,糟鹅掌鸭信,松瓤鹅油卷,草菇炖豆腐,清炸凤尾虾......”
李德全脸上堆着笑报了一堆的菜名,王密蘅听的几乎晕了过去,要不怎么说皇家最是奢华呢?一顿晚膳,都能弄出这么多的花样来,关键是顿顿都不带重复的。
好不容易等到康熙终于动了筷子,王密蘅也迅速的拿起勺子开动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她依然能记得要维持妃嫔该有的仪态,这不,她正小口小口的喝着鲜笋汤呢?
饿了这么久,还是先喝点儿汤暖暖胃比较好,王密蘅心里这样想着。
等到两人用完膳,几个太监便立即把桌上的饭菜给撤了,又奉上了两杯茶。
吃饱喝足之后,王密蘅终于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可怜了,只是,出来这么久,是时候该回去了吧?
王密蘅正想着,就听到康熙的声音。
“李德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亥时一刻了,皇上今日可是要翻牌子?”李德全这话明明是对着康熙说的,可王密蘅却觉得他在看她,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突然就涌起一抹不安。
康熙的目光微不可见的闪烁了一下,然后,将视线落在王密蘅的身上。
“都撤了吧,今晚就留密贵人侍寝。”
听到这话,王密蘅怔在当场,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这这......这分明是j□j裸的公报私仇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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