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开学第一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并没有报岁数这一项,所以班里除了几个跟莫然走的近的人知道莫然才十二岁外,其余人都以为莫然与他们同龄。
而曾曼曼就是那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几人之一,作为莫然的同桌,曾曼曼知道的当然不止这些,不过莫然平时都不喜欢怎么说话,整天就喜欢抱着一本书,然后沉浸在书的世界里,所以就算是曾曼曼,对于莫然的家事也是知之甚少。不过有一点曾曼曼却是知道的,那就是莫然超级、无限宠爱她们家的那个妹妹,每个星期五下午,下课铃一响,莫然就会迅速地回神,然后抱着自己的书冲回宿舍,拿着自己的背包就往家里冲。
这次曾曼曼可是趁着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时候就开始偷偷收拾要带回家的书本,一下课就追着莫然跑,还差点追不上。
“你要一块儿走吗?不走的话我先走咯。”莫然见曾曼曼陷入了沉思,问道。
“一起一起,当然一起。”曾曼曼忙回过神来,跟着莫然回了宿舍。
中心小学的宿舍很简陋,都是用以前的旧教学楼改造的,莫然班二十四个女生,全都住在同一间宿舍,宿舍一共六张木床,分为上下铺,一个铺位睡两个人。也好在都是孩子,体重不是很重,看上去不是很牢固的木板床也能支撑得住。
曾曼曼是宿舍的宿舍长,脖子上随时都带着一条绳子,绳子的一头挂着一串钥匙,不仅有宿舍门的钥匙,还有她自己木箱子的钥匙。
推开宿舍的木门,莫然和曾曼曼走进了宿舍。宿舍的所以摆设也露在了众人的眼里。因为宿舍是可是改造的,讲台黑板这些都还在。高出一级的讲台地板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二十四个颜色、大小各异的水桶,都是宿舍里每个人洗澡、装生活用水的桶。
宿舍的六张木床都是靠着墙摆放的,一面墙摆放两张,刚好围住了三面墙。宿舍正中央的空位上,同样摆放着大小不一致的二十四个木箱子,这是每个人放米菜干盐油的地方。
每个人的衣服则放在床头或者床尾,有人用纸箱装着,有人用大袋子装着。
莫然和曾曼曼不仅是同桌,也是同床。两人的床在课室后面的角落里,是下床。莫然从床架上取下自己的背包,把书房间背包里,然后走到窗边,把晒在窗台上的饭盒用袋子装好,也放进了背包里。
二零零一年,崖下小学还没有食堂,都是学生从家里带米和菜干来,然后把每餐的米菜洗好,装进铝制的饭盒里,再放进一个能装下八个小饭盒的饭托上,端到学校统一蒸饭的地方,让学校的社工帮忙把饭菜蒸熟,每天早读课下课后就可以去端饭,吃早饭,中午和下午,下课铃响了就可以去端饭了。
中心小学的宿舍里也没有统一的洗澡间和厕所,洗澡需要到大澡堂里去洗。每天都要提着水桶先去放热水的地方排队接水,然后再提到大澡堂里去洗。
重生一次,再次经历这样的生活,莫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洗澡和上厕所的问题。在众目睽睽之下洗澡,莫然表示压力好大,虽然其他人未必会注意到她,但是她就是不自在。
洗完澡,就要提着衣服去水井旁洗衣服。学校的水井和莫然家的水井不同,不是那种用摇把摇动几下水就会抽上来的水井,而是真真挖了一个大坑,然后盖好井沿,用一个系着绳子的小桶扔下水井,然后抖动一下绳子,让水桶装满水,再拉上来,倒到自己装衣服的水桶里,提到另一边去洗。
学校人多,水井只有一口,因而不论是打水还是找地方洗衣服都需要等待,这样的生活,让一开始来到学校的莫然差点疯狂叫喊,现在已经生活了将近大半年了,心里的那种排斥才消散了一点,但是那也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
而另一个让莫然捉狂的问题就是上厕所,因为宿舍没有厕所,学校的学生上厕所都要跑到几百米外的公共厕所,白天还没什么,大晚上的去上个厕所,那就是一个痛苦,不仅要忍受夜路的困扰,去到厕所里还有忍受恶臭和嗡嗡乱讲的蚊子。想一想,莫然就觉得苦逼。
莫然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着曾曼曼。曾曼曼手脚慢了一点,但是也是赶在宿舍其他人回来之前收拾好了。
“阿英,宿舍就交给你来锁门了,我先走了。”曾曼曼对一个刚回来的女生这么说了一句,拿着莫然走了。
“知道了。”女生习以为常地应了一声,她也是宿舍的宿舍长,因为家比较近,不用赶车,每个星期五都是最后走,并且把宿舍的门窗关好。
莫然和曾曼曼来到镇上的大街上时,回每个村子的货车已经停在那里了。曾曼曼是坡头村人,很莫然不同路。曾曼曼找到自己上初中的堂姐之后,跟莫然挥挥手,去找堂姐了。
莫然对曾曼曼挥挥手,往自己村里的车走去,来到车子前面,莫玲和莫龙已经等在那里了。
“然然,你怎么才来,再不来车就要走了。”车上的莫玲伸出一只手,把莫然拉上了车。
“老师拖了一下课,所以迟了。”莫然解释了一下。
莫玲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让莫然捉稳,等着车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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