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门内人回答便当先推开了门。
刘太医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心中暗喜,待看到趴在床上的芝华惨白的脸色时越发确定了芝华此次受伤的真实性。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芝华怒道,她没料到有人进来,锦被只盖了一半,手忙脚乱间扯动了伤口,鲜血顿时染红了背部的白布。
青浣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刘太医,见对方满脸跃跃欲试,心中不悦更重了几分,注意到芝华并无露在外面的部分,皱了皱眉道,“行了,人也看了,刘太医开副方子便是了。”
芝华声音嘶哑,说出的话几乎只有气音,“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青浣冷笑一声,不作回答。
“刘太医,男女大防想来你应当比奴婢更清楚,芝华不管怎么样也是我们娘娘的贴身宫女。”见刘太医还打算上去细看,青浣不冷不热阻止道,可上前一步的动作却分明是想赶紧赶他走!
“青浣姑娘此话差矣,”刘太医摇头晃脑道,“所谓医者父母心,父母面前哪有什么可担忧的?”
谁家父母会和成年儿女没有男女之别?青浣简直要扇这个无耻的老东西一耳光。
趴在床上的芝华也明白刘太医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糊弄走,万一这伤口有假怎么办?
青浣哪能让刘太医当真看到芝华的伤处,言语间也越发激烈,芝华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两人正争论间,芝华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肩上的被子也滑下来了些,露出的部分血肉模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口,刘太医不禁大喜过望。
“刘太医!”青浣冷声道,一侧身死死挡住了刘太医的视线。
刘太医却只道青浣是不想让他治伤,不过看到了这些也已经足够了。他也就不再坚持,打着哈哈道,“行了行了,既然青浣姑娘这么说,那么便开些治疗外伤的药罢了。”
“青浣,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见青浣一直阻拦刘太医看伤,芝华也急了,怨毒道,“我若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何必如此动怒,”刘太医打圆场道,“不过是些皮外伤,芝华姑娘不必在意,等开了药就好了。”
芝华只是看着青浣冷笑,那怨恨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此次受伤另有隐情。
如此针尖对麦芒,看来青浣和芝华不和的传闻是真的了,刘太医暗暗在心中记上了一笔。
后来自是更对芝华的药方细细琢磨,只怕没做得个十分不好同主子交差,其间又目睹了二人争端数次。
萧锦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刘太医拎着药箱离开元沐宫后三转两转,在路上遇上了容妃派来的宫女,打着替容妃娘娘请平安脉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回了千栩宫。
容嫣早就等着了,见刘太医回来,下颔微扬,“如何?”
“启禀娘娘,”刘太医放下药箱,恭恭敬敬地朝着容嫣行了个礼,“芝华的确是被狠狠打了二十大板,老臣看了伤势,半点都做不得假。”
“青浣并不想老臣替芝华治疗伤势,看起来两人之间趔趄的厉害,甚至当着老臣的面就吵起来了。”
“她可曾说过皇后的不是?”这才是容嫣关心的关键。
“这……倒是没有。”
现在没有,可不代表以后没有,这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了,萌发也不过就是一转眼的事。
容嫣满意地点了点头,“刘太医辛苦了,来人,赏。”
“谢娘娘。”刘太医花白的山羊胡抖了抖,笑容满面地接过赏赐退了出去。
“如何,本宫就说这不是苦肉计了。”待到人出去了,容嫣高高抬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公鸡一般。
“娘娘英明。”祁兰强笑道。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但芝华虽然同为萧锦陪嫁侍女,在元沐宫中却远不如青浣受宠……但也不至于激怒萧锦到如此地步才是。
“你就放心吧。”容嫣伸了个懒腰,示意祁兰过来替她揉肩,“本宫已经让刘太医给那芝华递了消息。”
“她这次被萧锦打得那么惨,心中必然是恨的,若是用好了,对本宫可是一番大助力。”
祁兰犹自疑虑未消,“若当真是争宠,萧皇后应当不会插手其中?”
容嫣不乐意了,“你哪那么疑神疑鬼?刘太医都说了芝华被打掉了半条命,哪有主子那么舍得下手折腾心腹的?”
祁兰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脸上未褪的疤痕……眼中怨毒之色越浓。
容嫣一时还未发现,“对了,这次太后寿宴,本宫记得以前在家的时候京里的梨园雪唱戏好,你去替本宫给父亲递个消息,安排他们进宫来献艺吧。”
“娘娘,这……”
“有父亲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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