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萧锦竟然会进来,想到这位皇后古板守旧的传言,刘希连忙爬起身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请皇后娘娘饶命。”
夏望之先前还有几分惊诧,后来索性便没脸没皮地侧躺在地上,随意单手支着头道,“皇后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萧锦只觉得脑中那根绷紧的弦“啪”地一下断了,她单知夏望之好色昏庸,却不知道他居然还好男色!
也亏得她涵养好,深吸一口气道,“还请皇上注意仪容。”
夏望之这才不情不愿爬起来,不料撑在地上的手一个用力,登时“哎哟”一声,苦着脸可怜巴巴抬起手道,“来人,传太医,朕受伤了。”
萧锦这才看见地上摔得粉碎的瓷瓶,再想起方才的情形,心中登时了然。
天子既然开了口,皇后娘娘又明摆着不待见,刘希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硬着头皮准备制造困难也要上。
不料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得身后皇后的声音冷冷响起,“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刘希顿觉头皮一麻。
“胆敢冒犯圣上,”只听他背后的萧大皇后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杖毙。”
刘希不愧是西厂獒犬中的佼佼者,此时竟然咬了咬下唇,满脸惊慌失措地看着夏望之,眼角甚至还应景地开始微微泛红,“皇、皇上……”
夏望之被他这一声唤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硬着头皮道,“朕令他去唤太医皇后也要阻拦?这也未免太越俎代庖……”
到了“越俎代庖“四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低得只剩下气音。
这话说的当真底气不足……刘希隐蔽地瞥了自家皇上一眼,见他那副外厉内荏的样子,终于很不忠犬地暗自叹了口气。
为什么皇上总是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得如此没有男子气概?刘獒犬希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觉得主人的世界他不懂……
“既然皇上发了话,”萧锦皱了皱眉道,“还不快滚?”
刘希连滚带爬地迅速出了门,临走时还略带不解地回望了夏望之一眼,这反倒更加惹恼了萧锦。
虽然知道实情,可知道夏望之好色和知道他可能爱龙阳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萧锦下意识将自己的不悦归结于对他的失望。
待到宫女将瓷瓶碎片打扫干净,房间内再度只剩帝后二人时,夏望之拍了拍身边,“过来坐。”
萧锦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必了。”
夏望之倒是不在意,“随便你。”
萧锦虽说不快,总算还记得自己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正色道,“皇上,请取消钱秀女的选秀资格。”
“皇后不是一向宣称后宫不可干政,却为何今日一反常态,对一个小小秀女百般为难?”
虽然料得她来必然和此事有关,可夏望之却没想到萧锦竟然会说的如此直白,反倒激起了他逗弄的兴致。
他这话说得既不要脸又不要皮,萧锦反倒被他气笑了。她为不为难钱熙雨还是两说,可夏望之明摆着现在在为难她却是板上钉钉。
“敢问皇上,才出了巫蛊一事,您还打算纳关东钱家的女儿进宫?”
夏望之却挑了挑眉,笑道,“朕还以为皇后是来寻求朕的支持,眼下看来,竟是朕想错了?”
他那副惬意的样子让萧锦几乎有些牙痒痒,夏望之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副被她压制的模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人究竟有多么的扮猪吃老虎。
“更何况,皇后不是所言巫蛊之术乃是鞑靼所为,这才送走了太后,便要在朕面前推翻你所言不成?”
萧锦看了夏望之半晌,忽然笑了一声,“看来倒是臣妾的错了,臣妾本还以为,皇上是不愿意在太后面前听臣妾说实话?”
“既然如此,还请皇上随臣妾去见过太后,咱们在她老人家的面前讲事情摊开讲清楚,如何?”
两人间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太后不是望帝的亲母,虽然两人之间一直母慈子孝,可终究还是隔了层肚皮,这两人的不和在萧锦这里并不是秘密。
上辈子夏衍可是一直图谋不轨,若是这般说来,夏望之倒也不算太过愚蠢,必然不会愿意将把柄送至太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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