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亨殿里歌舞升平,酒迷羹香。相较之下,夏梨的冼华宫却是冷冷清清,冷冷清清,冷清得连个蚊子响动都能听见。她此刻正硬着脖子撑着凤冠,坐在龙凤床上长吁短叹。
卿蓝见状上前问道:“公主可是乏了?方才宫人来报,宫宴临近尾声了,皇上过不了多久便要到冼华宫来。”
夏梨拨开凤冠珠穗,透过半阖的描金木门,看了看外面的雨势,“卿蓝啊,你说我跟皇上说的第一句话,是要说什么呢?”
卿蓝皱了皱眉头,“说什么?”
“是啊,我总得打打腹稿,看看要跟他说些什么吧,不如是要直接衣服一脱,愉快地滚床单去吗?那样效率也忒高了一些。”
“……”
“再说了,我对滚床单这事儿,着实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皇上他有没有同女人滚的经验,若是他也没有,那我们二人是要先讨论讨论怎么滚吗?”
卿蓝脸上肌肉霎时也变得很是欢快,支吾了半天才道:“公主想得还真是深刻。”
“嗯,我也这么觉得,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陶冶情操陶冶得太过火了。”
闻言,卿蓝默默决定,今晚开始,把所有戏本都收起来。
“娘娘,娘娘,刚才有宫人来报,说是皇上已经从咸亨殿起驾,往我们冼华宫来了。”
这冲进来的冼华宫掌事太监,名叫钟培元,此货长得清清秀秀不猥琐,是太监中的上品太监也,这也很符合夏梨对自己“大气婉约,幽默诙谐,庄重而不失情趣”的定位。
“皇上驾到!”宫人扯着尖薄的嗓子想要装出声如洪钟之势,却不知掺着哗哗雨声,显得有些瘆人。
外头雷电交加,雨声大作。夏梨绞着衣角,聚精会神聆听红绸外的动静,雨声中,听着脚步声络绎而来,她不禁有些紧张。
紧张这一情绪,夏梨自问很少涉猎,她自认为是因为自己胸怀宽广,心比胸怀更宽广,所以用起这等扭捏的情绪来有些不够得心应手。如今偶一紧张,却倒是感觉相当不错,心砰砰直跳的,五感也变得尤其灵敏。
夏梨觉得床榻略略沉下去一些,便垂眼从喜帕下往外看。他的红锦绸衣下摆干净清爽,丝毫未被大雨侵袭,黑色缎面靴履也无泥污。
果然是一路被抬着过来的,就算下刀子,于他怕也是没多大影响,顶多就是换顶铁制的大伞还有几个命短的宫人而已。
他的手随意搭在膝头,匀白纤长,连指甲都晶莹剔透。此处还要用上那句,真正是可惜了一朵上好的菊花。
一旁的宫中女官为他们结发缠衣,一边往他们身上撒着红枣桂圆莲子,一边说着吉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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