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溶月不知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或许是安神香的作用太好,或许是她有点累。睁开眼睛时屋里掌着灯,她第一眼先朝床上看去,空空如也。某人离开了?她觉得应该不会,目光搜寻四周,没人。从美人榻下来,走出内室,看见书桌前坐着了一个人,正在看书。不是苏炎还能有谁。
听到声音,苏炎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醒了?”废话,不醒难道是梦游啊?顾溶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走到桌前,伸出一只手道:“我的银子呢?拿出来。”
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苏炎瞥了一眼书桌旁的古琴,自顾自道:“听说你音律方面有些造诣,九岁就能创曲,我看这琴身有两处磨痕,想来主人经常弹奏。今日正好我有空,你就弹上一曲吧。”
顾溶月眸光闪过一丝什么,恶心他道:“我以前弹是因为苏乾喜欢,学的曲子也是他喜欢的风格,你要喜欢话,我可以弹给你听。”说着,绕道琴边坐下,手指拂上琴弦作势开始弹奏。
啪!一本书砸在了琴弦上,苏炎长臂一伸,把她捞在了怀里,似笑非笑道:“你要是还想要银子的话,最好别惹我生气。”
“小人,趁我不备偷我东西。”顾溶月白了他一眼,有技巧的挣脱束缚,单手使力,一屁股坐在书桌上,居高临下道:“郑重告诉你,鉴于色祸人心,本姑娘即日起打算戒色,你以后少动手动脚。”
苏炎俊颜黑了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神色,愣是让他发不出半点脾气。他看着她道:“顾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这荷包是我在软榻上捡到的。”说着从怀里掏出荷包拍在桌子上,然后强调道:“还有,以色惑人,这是你惯用的伎俩,别栽赃在别人头上。”
顾溶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拿起荷包钱包检查,除了之前的东西,还多出一打银票,她眸光一亮,拿出了数了数,十张面值一百万两的银票,正好一千万两。再看苏炎时,眸底划过一丝心虚,仔细回想,当时动作幅度有点大,掉落在软榻上还是有极大可能的,可能真冤枉人家了。
“顾小姐想起来了?”撇到她神色的变化,苏炎挑了挑眉。
“顾小姐、顾小姐,你还叫上瘾了?”听着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出来,顾溶月怎么听都像贬义词,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强词夺理道:“就算掉在软榻上你也是罪魁祸首,谁让你当初对我动手动脚的。”
“这么说,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苏炎道。
既然银子到手,顾溶月觉得自己也该厚道一点,应该适当的抚慰人家一下,于是终止这个话题,老话重谈道:“咳,那个,你还想听曲子吗?”
标准的顾溶月式妥协,唇角划过一丝笑意,苏炎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算了吧,顾小姐的心意,本世子心领了。你是为苏乾学的琴曲,他的风格我听不惯!”
“小气。”还叫顾小姐?顾溶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那本小姐给你唱一曲总行了吧?是第一次唱哦。”苏炎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显然十分怀疑她的歌喉,“你还会唱曲?”
“切!唱曲有什么难的?是个人就会唱。”
顾溶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径自走到琴前坐下,移开琴弦上的书,双手拂上琴弦,沉思了片刻,开始抚琴,琴声徐徐响起,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委婉连绵。
苏炎凝望她,顾溶月也凝望他,指尖散出琴声的芬芳,开始饶于山林,清丽遥远,似乎交织,又似乎分离,一转三回,像是在纠结一段尘封往事,一场风景,有幽幽的轻叹,也像在纠结一个人,苏炎心里莫名的一紧,看她的眸光变了颜色。这时,清丽的歌声随着琴身流出。
天地间何处是战场何处是家园
天地间曾有变迁人间恩怨恨难断
风起时剑花满天谁拨琴弦犹在耳边扇舞飞旋
剑问鱼肠征途烽烟无限百世轮回
唱的是那诗篇一部汗青千古流传月照月落成就那一部历史盛衰荣辱刻在心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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