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刚刚转定,周氏便到了,恭恭敬敬上前见过小东家。刘妍便把自己要向她学习织布绣花的事情说了。周氏欣然同意。
指尖触到粗糙的把杆,下一秒迫不及待地握住。坐上凳子双手用力推了一下,梭子的撞击声随后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在刘妍的耳里异常亲切。
看刘妍操作了一会儿,周氏都疑惑了。小姐一定是第一次接触织机,但又不像第一次。一会儿之后,刘妍的脸上已经见汗了,坚持织完一行之后,她停下梭子,转脸对周氏说:“你看,我织得还像样吗?”
“大小姐织得很好,是奴婢看过同龄人中最好的。”周氏弯下腰,由衷赞叹道。刘妍站起来:“那么,以我现在的能耐,需要多久才能织出完整的布匹呢?”
这话其实是明知故问,但是刘妍还是问了。周氏闻言回答:“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帮助您,将奴婢会的,都教会您。”
此后三天,刘妍依然每天和妹妹一起吃睡,只是每天都比以前更早起一个时辰,用来念书。请安过后便钻入织房,借向周氏讨教之名,慢慢恢复着自己的水平。
另一边,整个新野城都在盼望,左将军的继子到来。刘备到新野的日子不短了,仁义之名也传播的差不多了。眼下这股势力最大的致命伤即将被治愈,怎不叫人欢欣鼓舞?
儿子,代表传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母亲无子,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纳妾也是情理之中。若不是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经历了许多事情,她也会像妹妹一样为父母高兴,天真地以为新哥哥会对她们好。
可是,刘妍知道,这只是妄想。现在的父亲穷得叮当响。曹丞相南下父亲根本就没有抵挡就逃命去了。说得好听点叫战略转移,诚实一点就是逃命了。
这么穷的情况下还拈花惹草,家中除了母亲和糜夫人还有好几个姬妾。逃命的时候更是把她们包括儿女全部丢弃了。自己和妹妹被那个人所俘,母亲和夫人死在乱军之中,只有弟弟逃出生天。
刘妍坐在织机边上,一边织布脑中乱纷纷,她不是没看见请安时母亲喜笑颜开的表情,当然也没忽略母亲不耐烦地打发走自己和妹妹,转而忙着给哥哥挑选侍女甚至准备新衣裳。
不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那些了吗?不是做好心理建设不再傻傻期待父母的关爱了吗?为什么我的眼睛还是酸酸的,为什么我的心里还这么不舒服呢?
刘妍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振作精神给自己催眠:“我只要有妹妹就好,只要有妹妹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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