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翠被自己说服,秦轩这才舒了一口气。“胭脂是何人送于你,为何送你?”
小翠跪坐在牢房,神情迷茫。“钱如海月前送了我一盒,朱洪文半月前送了一盒。”
什么?钱如海和朱洪文都送过?秦轩惊愕万分,接着询问:“为何而送?”
“钱如海月前所送,是希望我将另一盒花露胭脂送与夫人。朱洪文所送,是因为我与他有染。”小翠此刻也不觉得有何羞耻而言,反正自己能否出狱,还不得而知。
“详细说说!”秦轩语气平和道。
“去年夏天,村里乡民传话于我,爹爹被告上了衙门。经过打听,我才得知是因为爹爹将林地主家的耕牛给弄丢了。林家索赔三百两银子,叫我父女二人去何处寻?我便和夫人说道此事,奈何,那时夫人正忙于下嫁宋府,对我所说之事,毫不上心。”小翠言语掺杂着对林地主的无情,对夫人的无奈。
秦轩等人此刻表情不一,但是都为小翠父女的遭遇感到同情,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小翠诉说。
“我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应对,便去朱府求朱县令。谁知县令没有见到,却遇见朱洪文。与他聊了半天,在言语中让我觉得他对爹爹之事十分上心,便觉得他是个好人!谁知道在我对他没了提防之后,他将我骗到房中,强行玷污。”小翠的语气早已哽噎,双眸也早已湿润不堪。
秦轩十分恼火,气愤的骂道:“朱洪文这般狗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小翠你为何不汲取教训,还要与他有染?”
秦轩的关心,小翠感到心头暖暖,也对秦轩生出一丝好感。拂袖擦去眼角泪花,接着说:“我虽然失去了身子,但是朱洪文随后真的将爹爹救了出来。当时我虽然对他玷污自己恨之入骨,却也对他救出爹爹感到宽慰。之后朱洪文经常找我,经常送些东西给爹爹。刚开始我和爹爹都非常抵触。他却依然如故,甚至对我说,欲娶我为妻。许是我当时鬼迷心窍,竟然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频频与他私会。”
小翠徐徐站起,望着牢房的天窗,苦笑一声接着说:“没过多久,他对我说,我是丫鬟出身,他父亲不同意娶我为妻。他会努力,纵然无法娶我为妻,也定会纳我为妾。可能是我对他有了感情,对于是妻是妾也没了计较。还帮他物色人选,最后得知他对钱小姐爱慕已久,还鼓动他早些去提亲。”
钱如玉的目光不经意间投向秦轩,秦轩依然杵在那里,神色若常。
小翠接着说:“几日之后,我听闻钱如海拒绝了朱县令的提亲。心中矛盾,既对钱家拒绝而欣喜,也为朱洪文不能早日娶妻有些惋惜。看着朱洪文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当时十分心疼,随后便有心接近钱如海,试图说服钱小姐与朱洪文的婚事。反复接触,钱如海温文尔雅的样子让我生出些好感,当然也仅仅是好感。然而老爷却误会我喜欢他,开始盘算着将我许给钱如海做妾。我已倾心朱洪文,正想如何拒绝,却听说钱如海谢绝了老爷的好意,那时我感觉上天都在帮我。”
小翠看了下微微有些尴尬的宋逸民,接着说:“一日,我与夫人去点妆阁挑些水粉胭脂,却没有买到夫人喜爱的花露胭脂。回家路上,偶遇钱如海,当时我多嘴将夫人没有买到胭脂之事说给了他。”
宋逸民暗道:原来如海老弟也喜欢倩儿,难怪我与倩儿完婚之时,他喝得酩酊大醉。
小翠没有停顿,依旧缓缓而道。“没过多久,钱如海拿着两盒胭脂寻我,让我将花露胭脂转交给夫人,还嘱咐我勿要让夫人知道。从他的眼神中我清楚的感觉到他对夫人的爱慕。至于另一盒山花胭脂便是他作为酬谢送于我的。我依照钱如海的意思,说那盒花露胭脂是老爷从他人手中高价所得!”
宋逸民心中苦笑:如海喜欢倩儿,而且比我做的更好,我若不娶倩儿,怕是倩儿也会无事,怕是倩儿会更加幸福!
“老爷将我许给钱如海之事,朱洪文知道之后,对我大发雷霆,说我不遵妇道,勾三搭四,直接与我断了联系。离开朱洪文,我的心便死了,只想着好好照顾夫人,安安稳稳生活。后来夫人怀孕,钱如海也经常明着暗里送些吃食。日子过得虽然平淡,却也充实。”小翠说到此处,神色静如止水。突然语气骤变:“好景不长,朱洪文不知从何处得知钱如海通过我经常送东西给夫人,便又找上我,递给我一包砒霜,让我在钱如海送来的吃食中下毒。我死活不依,他便拿爹爹要挟我。”
小翠苦笑一声,接着说:“我们父女命苦,为了爹爹,我不得不接过砒霜!”
宋逸民表情狰狞,眼神恨意丛生,气愤地喝道:“然后你便下毒害死倩儿吗?你——”。
听到宋逸民的话,小翠急忙解释:“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假意答应,砒霜原封未动。夫人中毒身亡,我也不知道为何。”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宋逸民怒视小翠喝道。
秦轩见宋逸民横眉怒目,急忙劝解:“宋兄,稍安勿躁。听小翠讲完。”转头看向小翠,疑惑地问道:“那你为何说是钱如海指使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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