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还活着的时候,教育过我说,权家的男人,就得活得堂堂正正,明明白白。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那样才不会辜负权氏列祖列宗的希望,不会辜负父母恩师的养育之情。我爸一直敬重你的为人,时不时会在我们耳边提起五术后人,对于你们的离散,他每次提及都会唏嘘一番……可我这个不肖子,却眼睁睁看见母亲受辱,父亲惨死而无能为力……你劝我放下执念,我却也想问你,佛法教给我们的除了‘忍’,就没有别的了?”
“阿弥陀佛……”
“庙宇里的菩萨,泥塑木雕的身体,不过就是人为而造,他们就是真正的佛祖了吗?你天天守着他们求佛问道,苦苦修行,真的就能压抑得了仇恨了吗?!你知道你的女儿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吗?”
“……”净空无言。
“方丈,我以为,真正的佛性,当存于人的心里,而非嘴里。禅者应该对佛有虔敬之心,可不代表禅者对污秽的人就该一味的纵容。人在学佛,佛在看你,也只有你,才能成全自己,还有你的子孙。”
一段长长的话说完,权少皇紧抿住了唇。
他字字珠玑,朗朗如碎金轻击,敲入净空的心里。而他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显得俊脸无匹,一双野豹般清亮的眸子,无端端让人觉得气势逼人且极具压迫力。
净空端茶的手腕,轻轻一晃,身体却僵硬了。
再一次,寂静无声。
夜风从窗口轻轻吹进来,带着夏季的蛙声与蝉鸣。
差不多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才听得净空慢悠悠地说,“你有什么想法?”
冷眸微微一眯,权少皇声音陡然降了温度,声音里有着说不出来的狠戾之气。
“他要回来了,你该活过来了!”
次日的束河古镇,阳光依旧很好。
今天他们要去旅行的最后一个地方——玉龙雪山。
在阿采吉的建议下,他们决定骑马游玩,慢慢上山以观风景。在束河这个地方,阿采吉一家土生土长,与马帮的人也很熟。很快,她就以不算太坑爹的价格,与一个马帮谈好了价格,带了人和牵了马过来。
其实这些人,除了艾伦和占色,都是会骑马的,不需要人牵马。
不过,为了安全,他们还是非得一路跟着。
小十三每次骑马就很兴奋,挑了一匹小马,他本来想自己骑着走。可赶马的中年大叔却不放心,死活要牵着缰绳走在他前面,搞得小屁孩儿蹶着嘴特不乐意。
权少皇挑了一匹骠健的大白马,在路上飞骑了一圈儿,才骑回了占色的身边儿。他先下马,扶着她的腰坐在马背上,自己才翻身纵了上去,坐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执起缰绳,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在日光里朗声大笑。
“宝贝儿,老子这算不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束河花?”
“臭得瑟!”
占色轻笑着哧儿,后背却倚在了他的胸口上,感觉着微风拂面的温暖。
随行加上马夫一共二十几个人,一路向玉龙雪山方向进发了,欢声笑语自然不断。有人在哈哈大笑,小十三更是尖声叫嚷,惹得路上的游人也都默默地注视着他们这一群‘放荡’的人。
走在上山的人流里,策马迎风,相依相偎,眺望着叠嶂的山峦……
“四哥,你说这日子,咋就这么美呢?”
“美吗?还有更美的,在后面。”
“哪儿?”
“傻瓜,一辈子还长,你就这点出息了?”
“呵呵……也是!”
占色咯咯笑着,心情欢畅。而耳边上,响起一串仿佛为了配合她心境的天外飞音。一个女人在用纳西语唱歌,占色听不懂,却可以从她的歌声里感悟到空灵与婉转。
一行人的速度不算太快,可了没有多久就到了雪山脚上。
打马吹牛,一个接一个慢慢地往山上行去。在这个季节,其实看不见雪,只能见到远近不一的绿草茵茵,起伏连绵的山峦之间,吃草的老羊和四面八方赶来的游客。
一开始,占色任由男人抱着,很是过瘾。可不多一会儿,本来就怀孕的她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了。心慌、气短,恶心,呕吐,胸口一阵阵的发闷。捂着胸口,她脸色苍白的靠在男人身上,猜测是高原反应向她开炮了。
“四哥……”
“怎么了?”
脑子眩晕着,她紧紧抓住男人的胳膊,眼睛花了花,低声儿说:“四哥,我心里头闷得发慌,想吐,顺不过气来儿了……好像是高原反应?”
面色一沉,权少皇紧紧揽住他,大声喊了一句。
“停下!”
在他的喊声里,整支队伍就停了下来。而权四爷的心情,也跟着占色的身体不好,而同时陷入阴霾之中。翻身下马,他将她轻轻抱了下来,坐在了路边儿上,给她递上了从山下带上来的温水。
“来,先喝口水。”
喝了一口水,占色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说话的都急促了起来。
“我……好难受……”
“老婆,坚持一下啊,我们马上就下山。”抚着她的胸口,权少皇查看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目光一眯。
他看见了铁手大步离开的背影。
他们出来旅游了这么多天,也爬过山,可占色从来没有过高原反应。而今天,知道她怀孕了,他原本也没有想过要爬到雪山上面去,所以才选择骑马到处逛一逛。哪儿会想到,这才差不多海拔2000米左右,她就高原反应了。
可因为骑马上山瞎逛,在这附近,没有卖氧气瓶的地方。
远远看着铁手的背影,他没有吭声儿,只是安抚着占色,教她吐纳换气。
“没事儿的啊,乖!喝点水,我们就走。”
“嗯!”
大口呼吸着,占色点了点头,又狠狠地灌了几大口水,可对了高原反应来说,这些东西都没有太大的作用。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心里揪心揪肺的难受。以前,她总听人说高原反应有多么的难受,不以为然。可真正的自己感受到了,她才知道,这个真心挺折腾人的。
“快,吸这个——”
就在她的视线恍惚间,走了好一会儿的铁手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氧气瓶儿。抿着唇一声不吭地蹲在她面前,伸手将阀门打开,将氧气罩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占色白着脸,冲他一笑。
铁手没有吭声儿,把氧气瓶塞给了权少皇,默默地走开了。
权少皇目光有些深,搂着占色的腰,把氧气罩凑近她的鼻子,语气沉沉。
“吸。”
在这种时候,占色顾不得那许多了。稍稍错愕了一下,就狠狠吸了几大口氧气下去。不得不说,关键时刻,还是这个玩意儿才管用。几口氧一下肚子,她顿时觉得喘气儿都匀了。
“呼……舒服多了……”
说到这里,她侧过眸子去,又望向了铁手的侧影。
“手哥,你哪儿买的氧气瓶啊?”
铁手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远远的山峦间,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很沉,“游客那儿买的。”
额!
带着氧气瓶儿上山的游客,自己也需要的吧?
占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艾伦却忍不住问了,“喂,人家游客用来救命的玩意儿,怎么会舍得卖给你?”
铁手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不卖,也得卖!”
“额……”艾伦一愣,无语地盯着他,“难不成你抢的?”
“……”铁手不再吭声儿。
当然,他不可能抢的。只要是一个东西,它都会有价。只要把价钱给足了,游客又怎么会不舍得卖?一个抵一百个的价钱,那就是抢着卖了。
“啊……哈……”
歪了歪嘴,艾伦翻了一个大白眼儿。
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为了占色,还真是可以没有节操啊?
抢这种事儿也干得出来?
摇了摇头,她凑到占色的身边儿,蹲下身来关心地问她,“占小妞儿,好点儿了吗?你看着你的可怜样儿,艾爷我看得都快要缺氧了……不过,哎,我要是真的缺氧就好了……靠,我怎么地就不缺氧呢?”
嘀嘀咕咕的念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前面几句还好,后面占色完全听不清楚。
刚才苍白的脸,吸了氧后已经有了点儿血色,她皱眉看着艾伦,“你在说些什么?大声点儿好不?”
艾伦嘿嘿一乐,眯着眼儿笑,“没有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也!”
“去!”占色笑瞪着他。
这时候,小十三也凑在了身边儿,小手轻轻顺着占色的胸口,他皱着小眉头,也像个大人似的,满都担忧,“额娘,你快好起来。”
占色抚着他的脑袋,“乖,额娘没事儿了。”
小十三把脑袋搁在权少皇的膝盖上,坐在旁边,想了想,突然咧着嘴笑了,“额娘,我给你讲一个开心的事儿,讲了你就快快好起来,陪十三玩儿。”
“好呀!”
“昨天晚上,我梦见我姥爷了。”小十三抬着下巴,说得特别得意。
姥爷?
占色心里一窒,上半身猛地前倾过来,“你都没有见过姥爷,怎么会梦见他?”
大眼珠子眨动着,小十三机灵的样子,特别的可爱。
“他告诉我的啊,他说他是我姥爷。”
“……傻!”
“你不信,我告诉你,我姥爷他长得就像庙里那个大和尚……”
占色‘啊’了一声儿,好笑地看着十三。
噗!
直起身来,艾伦脚尖踢着小石子,嘴里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说臭小子,你也太扯了。什么不好梦,还梦见和尚呢?你有没有梦见道士啊!”
见别人都不相信,小十三嘟起嘴来,看向了权少皇。
“谁骗你了,你们不信问父皇,父皇也在我梦里呢,我们还说话了!”
权少皇眉心越皱越深,将小家伙儿拎起来,转开了话锋:“你们继续往上面爬吧,我和你们嫂子先回束河去。”
说罢,他将占色扶起来站好,然后背转过去,蹲身在她面前。
“上来,我背你去坐缆车……”
这里离索道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占色的身体虽然不太舒服,可也不至于完全走不动路。
“不用了。”
“上来!”男人拧眉,霸道地低吼,“死撑个什么劲儿?”
“……”
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占色慢慢地趴了上去。在一干人面前,她多少有点儿不自在。可这个男人向来说一不二,逆着他,说不定就得耍横了。
于是乎,一行人兵分两路了。除了四五个警卫和小十三跟上了权少皇,其余的一干人等,继续打马向山顶上去了。而他们几个,将马匹交给了随同过来的纳西阿哥,就步行着转移阵地,准备抄近路去索道,再坐缆车下山。
对此,占色对那几名没去山上玩的警卫,有些歉意。
“不好意思啊,我拖累大家了。”
“嫂子,你在说什么呢?”几个小伙子腼腆的回应。
权少皇侧眸看她,勾起了唇来,俊朗的脸,在阳光下格外好看。
“二傻子!”
“嘿我说你,干嘛总说我傻啊?”
“那是爱称,不懂?”
一双手吊着男人的脖子上,占色与他愉快地斗着嘴,走在栈道上,却也十分有趣儿。而男人微微汗湿的身体,沉稳的心跳声儿,她在清晰感知的同时,心跳与他同频跳动,心里十分的安心。
“四哥。”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占色轻轻喊了一声。
“嗯?”权少皇稳稳走着,声音里没有半点喘息。
“呵,这几天玩得好开心。”俯在男人背上,占色笑语靥靥,“刚才我都在想啊,你说咱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多好啊?都不想回京都了!”
权少皇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偏过头去,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你要喜欢,以后咱们每年都来。”
“呵呵,好啊。”占色笑着,“你说我这心里,算不算逃避?呵呵,在这里什么事儿都可以不想。可是一回到京都,啥烦心事儿都跑出来了……还有,唐瑜还住在锦山墅呢,老实说,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说她不亲吧,她又与我流着一样的血。说她亲吧,可是我对她却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难道真的是我这个人太自私了?”
“不!”紧紧钳住她,权少皇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你不要被那个净空方丈影响了!”
“……我没有啊。”占色否定,随即笑了起来,“哎,我还觉得你挺能侃呢?那些佛理禅言,说得一套一套的,我真的好怀疑,你以前是不是出过家呢?”
“傻逼,唬弄人么?谁又不会?其实,咳!我也不懂!”
“哈哈哈……”
哈哈大笑着,占色浑身的重量都搭在了他的身上,脑袋偏过去,将嘴贴在他的脖子边儿,趁人不注意,轻轻地亲了一下。
“干嘛?阿妹这么热情,又想哥哥疼你了?!”
“去!”占色笑着拿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啊,三句话就不离流氓本行。”
“性用人之大道!”
哧了一声儿,占色不跟他贫了,认真地敛着眉头问,“四哥,我们啥时候回京都?!你说我这岗前培训,能过关么,哈哈!”
权少皇没有回答。
沉默了一下,他突然沉下了语气来,对她说,“回了束河,你先休息。我下午有点事儿要出去办,大概要明天才能回来。”
有事儿去办?
这几天虽然他们真的是在旅游,可占色见到他的‘业务电话’几乎都没有停下来过,也能猜测得到他没有表现得那么清闲就是了。想了想,虽然知道不该问,可她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你要去哪儿啊?连晚上都不回来?”
顿了顿,权少皇微眯着眼睛,“航天151厂!”
“呀……?”
占色愣住了。
与那个北x—21d两用导弹用关的东西,占色早看过无数遍了,关于航天151厂的事情,她也多少知道一些。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航天151厂会在这个地方?难道说,他选在权世衡访华之前带她来旅行,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去航天151厂?
好诡异啊!
一双手吊着男人的脖子,她没有再多问,可还是关心地补充了一句。
“四哥,你要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
男人声音低了许多,紧紧抓牢了她的身体,他倏地侧过脸来,与她凑在脖子边上的小脸贴了贴,一双冷鸷的眸子里,燃烧一种忽明忽暗的光芒。复杂、深邃、严肃,还有一如既往的难以看透。
“不要想那么多,乖乖把咱闺女给养好!”
低下头,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占色的目光渗满了一层水。盯着他,她一直盯着他,良久,才把嘴唇贴在他的耳朵边上,轻轻蠕动,“四哥,希望往后,我们的日子,都像现在这般,安宁静好!”停顿了一下,她又说,“希望这次,你能大仇得报。”
权少皇嘴唇抿了抿,棱角冷硬。
看了看远处的山峦,他阴煞的目光收回,又看了看占色缠在他脖子上的手腕,还有手腕上那一串潋滟生姿的玉十八子,脚步突然一顿。
“占小幺,十八子好好给老子戴着。”
心中一紧,占色皱了皱眉头。一头长头随着她的低头,满面般铺开在了男人健硕的肩膀上。而她的语气,带着不太理解的困惑。
“怎么了?我不是每天都戴着吗?”
男人浅浅勾下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屁股。
“怕你又耍小脾气,把它还给我了。”
呵呵一笑,占色吸了吸鼻子,下巴搁在他的肩窝儿上,小模样忒可爱。
“权四爷,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呀?”
权少皇唇角翘了起来,低低浅笑,“废话!你是我孩儿他妈,我不在乎你,在乎谁啊?!”
“乖!”在他侧脸上又印了一吻,占色难得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像逗趣儿的小猫咪,故意在他的脖子间蹭来蹭去地搔他痒痒。可是,她带着笑的美眸,因为角度的关系,并没有看见男人黑眸里流窜出来的那一抹阴霾。
回到了束河古镇,权少皇就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他们是悄悄走的,没有人知道。
大约在傍晚的时候,之前继续上山的人也都回来了。见到大家伙儿又在逍遥居里又吼又闹的,占色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习惯了与男人天天腻歪在一声儿,想到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空得慌。
束河的夜晚很美。
想到今天晚上,将会是她在束河的最后一晚,占色就受不了阿采吉的撺掇了,准备晚上再出去逛一圈儿。本来她是准备叫上艾伦的,可今儿那厮爬了一天山,说是要早睡早起培养淑女气质,早早地就累得躺了。
于是乎,等小十三睡下,她带着孙青与阿采吉一道出了逍遥居,迎着夜风走入了束河古镇的夜晚。
束河的夜晚,并不十分热闹。窄小的街面儿上,就可以听见泉水叮冬。一路行来,好多的特色店铺上,都铺满了带着民族风情的小货物。之前几天该买的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占色啥也没有再买,只是空着手走着,细细品味着束河的文化。
休息了一天,她白日的高原反应没有了,几天旅游下来的疲乏也好了许多。此时此刻,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特色的街灯,听着阿采吉指指点点地讲着束河,她越发对这种宛如世外桃源的生活向往了起来。
在城市里做了奴隶的人,实在太喜欢这样简单的放松了!
这样的时光,太柔软了。
一时间,她感慨万千。
几个人逛了一会儿,在阿采吉的带领下,就找了一家靠溪水的小茶馆坐了进去。
“小阿妹,你们要喝点儿什么呀?”
刚刚坐下来,穿着民族服饰,走路叮当作响的漂亮老板娘就过来搭讪了。
本来她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坐在这里赏夜景,并不是为了喝茶。随便点了一杯滁菊茶。而占色怀孕不能喝茶,只笑着要了一杯白开水,便扭头望向了木质窗外的芭蕉影子来。
滁菊花很快就端了上来。
几个玻璃杯,上面插了一根顶端有图案的吸管儿,看上去茶清水绿,很是可口。
“阿姐……”
阿采吉咬着吸管儿,突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见她明明一个小姑娘,却学着人伤春悲秋的样子,占色不由笑着挑起了唇来,“不开心了?”
抿紧的嘴角歪了歪,阿采吉吸了一口茶,眉头皱了起来。
“你说,那个大法师说的话是真的么?”
“我不要相信。”占色笑着安慰,“这些东西,你只要信好的那个部分就行,至于不好的东西,就丢一边儿去吧。”
“可是——”阿采吉懊恼地耷拉下眼皮儿,目光愣愣地看着她的脸,“可是我的阿黑哥,他这几天都没有再来找过我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再接,我几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了,阿姐,我心里好难受。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占色一愣,看着小姑娘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伤感,她也不知道怎么劝了。
“阿采吉……爱情,它不是生活的全部。”
“阿姐,我心里很苦。”阿采吉吸了吸鼻子。
抚额看着她,占色品了一口什么味道也没有的白开水,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净空方丈的话,突然之间,她满脑子都觉得诡异。
他真的有那么神么?
皱了皱眉头,她正准备借力使力,劝阿采吉听从了‘神’的旨意,忽然那个穿着民族服装的老板娘就笑着走过来了,立在了占色的旁边。
“小姐——”
占色抬头,“有事儿?”
老板娘的脸上笑得像开了花儿,一转头,他指了指另个方向的窗边儿。
“那位先生说,请你一起喝茶。”
纳西族是一个性文化开放的民族,占色在这边儿玩了几天,大概有些了解他们这边男男女女的勾搭的方式。不过,她没想到自个儿大晚上的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艳遇。
“不好意思,麻烦你告诉他,不用了……”
她笑着侧过眸子,顺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下一秒,她的目光,就对上了一双浓重阴影下的深邃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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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这章提前更的,小妞儿们莫忘了看前一章啊,要不然情节衔接不了!么么哒)
二锦:更了39点可不可以求嫖啊?
众妞(鄙视):你没更39点的时候,不也在求嫖么?
二锦:额!我是情非得已啊!我是无辜的啊,我是纯洁善良的啊,我是……
众妞(白眼):滚!
末了,众妞儿摸荷包,掏月票……‘唰’——全在二锦的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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