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在离开办公室前,占色看了看杜晓仁的位置。
她果然又没等她。
无奈地想了想,她快速地收拾起资料来。
她做事就这样儿——不做则罢,一旦接手必尽全力。
因此,这两天除了正常的上班作息,她的业务时间全部花在了权少皇那个案子的犯罪心理画像研究上了。没怎么注意到杜晓仁的情况。心知那姑娘还在别扭着,可对于她的要求,自己又办不到。
有些事,只能靠时间去解决了。
她刚将资料放入文件夹,门外就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占老师!”
不过两天时间,艾慕然好像憔悴了不少,“能谈谈吗?”
又谈?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姓权的男人如意算盘打中了,艾所长的第一只小鞋真丢过来了。
不过,既然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早晚得找茬儿干仗,那她何必装怂呢?
“艾所长,不好意思,我今天还真有急事儿,家里让我带男朋友回去吃饭呢。”
“约了少皇?”
一股葡萄发酿的酸味儿扑面而来,占色吸了一下鼻子,心里不免好笑。难道在她心里,京都市的男人就只剩下一个权少皇了?
不过么……
抿了抿唇,她恶意的不去否认。
小鞋变成绣花鞋,让丫的憋屈去吧!
今儿的艾慕然明显走的悲情路线,勉强地笑了笑,坐在她对面,声音有点哑:“我8岁那年就认识少皇了。算来差不多快20年了。在我们那个圈子里,他人长得好,天生就有女人缘,喜欢他的女人很多……可,了解他的却很少……”
额!
一个开场白,听得占色唏嘘不已。
她想说她自己了解?
看着她高档化妆品无法遮盖的黑眼圈儿,占色心里直叹气。不过,对于面前这明显患了失恋综合症还在拼命找爱情存在感的女人,她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感情这回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甘愿被人虐,谁也怨不着谁。
看了看时间,她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艾所,你就想说这些?”
垂了垂眼皮儿,艾慕然把玩着手机,默了默,又说,“少皇对你不同,我能看出来。不过,占老师,就你那样的出身……”
“咦,我说艾所,咱能不绕着圈儿的踩人么?”
“呵。行。那我就只告诉你一句,他或许对你有不同的感觉,他可以给你钱花,给你买房,买车,给你想要别人达不到的物质生活。但是,你觉得像权家那样的家庭,他能给你婚姻?!而婚姻对于你这样的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清楚。”
嚓!
占色的心肝快抽了。
她最讨厌别人没事就给她上思想政治课了。
别瞧着小幺同志外表和气善良,可骨子里却是一个棱角分明,浑身上下都长着倒刺儿的伪女汉子。对于艾慕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她的忍耐力终于宣布全部破产。
挑眉,勾唇,她加深了笑容,没有妆点过的素颜上,一双眸子比黑曜石还要明亮。
“艾所,看在你对我这么好,我送你一卦?”
“什么卦?!”艾慕然继续颠儿着手机。
扯开嘴角的笑意,占色压着火儿,语速由慢到快,“按传统方式说,你事劳无功,必有爱情厄。通俗点儿来说:喂,你丫洗洗睡吧,这辈子没戏唱了!他不会爱上你的。”
“你——”面色一变,艾慕然表情生硬了。
占色站起身来,双手撑着办公桌,锁定了她晦涩的脸,“一个女人,用了二十年的时间都没能俘获一个男人的心,你说你不歇菜谁歇菜?艾所长,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女人执著是优点,过分执著就是傻缺。”
面色变了又变,青了又白,没有想到艾慕然的教养还真好。
转瞬,她竟淡定地笑了,“占色,不如咱俩打个赌?”
“赌什么?!”
“看谁能嫁入权家大门,做权氏夫人。”
哈——哈——
占色原想模仿星爷的招牌笑声讽刺几句,不过遗憾失败,搞得表情有点儿小扭曲,“我?!哈哈。说实话,这个我真没兴趣。艾所长,在你眼里当宝的男人,在我这儿——他连个‘屁’都不如!”
“……真这么想?”
“废话!”目光流转,占色笑得越发明艳:“还有啊,艾所,你也别介意我刚才的话。其实我吧,真蛮佩服你的。你在我心里,就像那早上八九点钟的向日葵——”
“啥意思?”
抿着嘴巴,占色使劲儿憋啊,憋啊,好不容易才憋回去了笑意,一边拽着挎包带儿,一连万分正经地‘赞美’她,“向日葵的花语,代表——沉默的爱。你,真让我感动,真的。我先走了,你自个儿回味吧,再见。”
说罢,她一脸严肃地离开了办公室。
一直走到楼下,她终于忍不住抱着文件袋笑弯了腰。
果然尽墨者黑,她今儿也邪恶了一把。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替艾慕然解开了向日葵的内涵密码——找日。
章中凯下午没有课,四点多就过来等她了。
在离少教所约500米的一个咖啡厅里,他手里捧着一本书,面上沉静如水地坐着。人与书仿佛合而为一,书卷气儿特别浓郁。
占色站在玻璃窗的外面,冲他招手。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