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郊游报名截止日期还有半天的时候,我终于报了名。留心看了眼名单,没有穆萨,也没有阿尤布,舒了一口气,心神大定。
郊游的夜晚多是住在酒店,两人一间,我和连翩自然登记在了一块。出发前一夜,我正在收拾行李,听到有人敲门,摊下手中的事打开门,是连翩。
我侧身让她进屋,问她:“你东西收拾好了?”
“还没呢。”她的声音很愉悦,春光明媚,“刚才爱德华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一周多没见,他想来找我。”
“你可以让他等你郊游回来再见,左右不过再等一个星期。”
她横了我一眼:“这可不行,有思念当然得见。”
我转过身,继续收拾行李:“那怎么办?你钱都交了,郊游不去了?”
“可以让他同我一起去呀,阿莱茵本来就在阿布扎比,他直接开车过去,几十分钟就到了。”连翩眉开眼笑,“这样,晚上你自己可以独霸一间屋子,多好。”
我斜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总是见色忘友,又准备把我抛弃。”
她拽着我的袖子,制止住我继续收拾行李的动作,撒娇叫着“汐汐、汐汐”,我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笑着把她的手掸去:“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她笑眯眯的,又问我:“乔治呢?他最近跟你联系没有?”
乔治?自从那次他陪我参加完婚礼以后,我们之间的确保持着联系。他给我发了几张相片,都是给美女拍的写真,处理得很精致,摄影技术也不错。他还说,他给每一个跟他谈过恋爱的女人都拍过照,还专门在摄影室的私人小隔间腾出一片空间,挂满了前女友们姿态各异的照片。
“我前几天还跟乔治开玩笑说,要去阿布扎比看他前女友们的摄影展呢。”我浅浅笑道。
连翩眨眨眼,不住点头:“这倒是有意思,你就该多出去放纵一下。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我,我也想去观摩一番。”她笑得龇牙咧嘴,一副贼兮兮的模样。
“别以为我看不透你那点心思,你肯定又准备到了目的地就抛下我,跟爱德华溜了。”我同她开着玩笑,假装数落着,她哈哈大笑,也没否认。告别几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清晨,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肩头,轻飘如同无物,却感到温暖。
我轻装上阵,只提了一个很小的皮箱,装满零零碎碎的日用品,再背了一个日常所用的小包,上了学校的大巴。
粗粗一看,无论是大巴内,还是等候的人群中,都没有任何白袍的身影。我定下心神,同一帮中国学生坐在大巴的末尾。过了一会儿,车内越来越热闹了,甚至有一个印巴学生拿了个小鼓,笑闹喧天,歌舞一片。
我们几个人在腿上扯了块布,拿出扑克斗地主。大家摆好架势正准备开动,突然听见连翩幽幽问了一句:“嘉轶呢?”
她这么一问,我也反应过来,慌忙放下手中的扑克,掏出手机想给嘉轶打个电话。
“不用打不用打,他跟我说过缘由,是我忘了告诉你们。”一个男生连忙打断我的动作,解释道,“嘉轶有专车接送呢,听说他只是昨天抱怨了一句大巴容易晕车,而且人多空气不好,就有人自告奋勇地送他过来。”
“谁这么好啊?女生?”连翩闷闷地问,似乎有几分失落。
那人摇摇头,嗤地一笑,“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阿拉伯男人,最近经常和嘉轶在一起的。”
身体倏然僵怔,动弹不得。想到前些天看到嘉轶和穆萨在一起的画面,心底隐隐生出不详的预感。微微转头,发现连翩也正看着我,满眼的关切。
我尚在迟疑之中,便听到其他男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这么殷勤地专程接送,嘉轶不会是要断袖了吧?”
“对啊,嘉轶最近都没怎么缠着连翩了,是不是心灰意冷准备转性了?”
“有可能,这里男女禁忌这样严苛,女人都被藏得太好了,阿拉伯男人有断袖倾向是很正常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离谱,我又是懊恼又是失落,在他们激烈论证断袖可能性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低吼着打断:“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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