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内侍小心翼翼的禀明事情的经过,青瑶点了一下头,缓缓的开口:“打开门吧。”
铁门斑驳,内侍一拉,簌簌的铁屑往下落,咣当一声响,那铁门被打开来,立刻有人跑到前面去领路。
“娘娘,请随小的来?”
这就是冷宫吗?青瑶抬眸打量着,萧条凄凉,明明是初夏,头顶热意盎然,可是这里,却阴风阵阵,杂乱的草丛中偶尔的跳出一只不知名的虫子,更添诡谲冷寒。
阳光和煦,却独独遗漏了这里,无人问津,无人理会,一缕缕香魂游荡不前,才会导致这里越发的阴暗。
冷宫,素来是女子的终结点,也是华丽的落幕,所以后宫的女人最害怕的就是这里,从这里走出去的,只怕少之又少。
青瑶领着小鱼儿还有莫愁等人跟着内侍的身子穿过阴暗无光的长廊,冷冰冰的一栋青石房前,再无半点色彩,灰,暗,且冷。
“娘娘,到了,淑妃娘娘就住在这里。”
“好,你们去吧。”
莫愁拉开了门,吱呀一声响,老旧的木门带来的不是怀旧,而是破落,房间很狭小,并无多余的杂物,只有一张床,床头有一个矮几,再无别物,此时门口的响动惊动了床榻上的人,她似乎一直在等着这一刻,陡的睁开眼,眼瞳里仅有的一抹神彩浮上来,颤抖着唇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青瑶林在她的门前,看着她的花容月貌不在,只剩下一堆枯槁,墨发染上丝丝白雾,眼瞳滚落出一滴泪花,无声的哽咽。
曾几何时,这状况竟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不是太自负,如果在转折点收手,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她虽然愁苦,此刻的惨况让人心酸,可是想到她所伤害到的那些人,因为她所死的那些人,即便她死后,只怕也是要下阿修罗地狱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青瑶清冷的声音响起,虽然心酸,也是对一个如花的女人,而不是西门新月,她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怜悯。
西门新月用力的点头,她的脸陷在雾白的鬓发中,未老先衰,竟像一个苍老的老妇,可见那折磨是深入骨髓的,但是此刻脸上已好了大部,至少不那么狰狞,但尸毒已深入血液,再也没治了。
“我有话说。”
她连说话都困难了,眸光望人以费力,之所以要见她,是因为有事。
“好,你说。”
青瑶并不为难她,对于一个将死的人,即便她是罪大恶极的,其实她有说出心愿的资格。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花香味,掩盖住了尸毒的腥臭之气,这让她好受得多,至少可以自私的认为,她走得也是干净的。
“关于上官昊的。”
她一字一顿的开口,青瑶听到上官昊三个字,诧异的挑眉,不知道她想说上官昊什么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她最后良心发现了,说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倒可以帮助很多人。
“你说?”
“上官昊离不开女人,”西门新月说完一句,便开始喘气,这时候,青瑶和小鱼儿等人的眸光齐刷刷的盯住她,她的话还有下文没说,只是看她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喘出来一口气,真让人焦急,若不是怕她身上的尸毒会传染,小鱼儿早晃她了,让她快点说。
几个人好不容易等到西门新月喘过气来了,才听到她接着往下说。
“我给他下了葵花毒,那药离不开女人。”
这一次她总算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青瑶清艳的脸上瞬间罩上一层冷霜,如果说离不开女人,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妓院,此刻她也懒得追问西门新月是如何给那个狡猾的男人下毒了,她只想抓住他,一定不能再让他炸伤什么人。
“谢谢你。”
这一次倒是多亏了她,如果她不说,只怕还会死很多人,青瑶定定的望着她,西门新月的眼神已有些涣散,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后悔了的,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啊,来生,我希望做个干干净净的人,再也没有了这不甘心。”
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她竟然一口气了这么多,最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眼瞳流下泪来,无声无息的死了。
房间里,冷风窜过,凉凉的沁入心底,几个人心底都不好受,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小鱼儿抬起脸望着沉寂中的几个人,飞快的提醒:“我们走吧,还是想办法对付上官昊吧,这女人不是说了上官昊离不开女人吗?如果耽搁时间长了,只怕那男人解了这毒,可就难找了。”
“好,走吧。”
青瑶回过神来,领着人走出去,木门前,终忍不住回首,想起她和她的初次见面,她美如娇花,如若不是心高气傲,只怕会成为男子指尖的一缕香花,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一缕幽魂。
“娘娘,走吧。”
莫愁催促,几个人出了青石矮房,顺着长廊走出冷宫,宫门外阳光温暖和煦,洒落一地的金光,几名内侍恭敬的立在一边,青瑶叮咛他们:“淑妃娘娘去了,把她葬了吧。”
“是,娘娘。”
几个人目送着娘娘离去,等她们几个回到凤鸾宫的时候,皇上竟然过来了,在大殿上休息,青瑶和小鱼儿走了进去,莫愁和冰绡留在殿门前候着。
大殿上,慕容流尊微睑上双眸,狭长的眉下,睫毛投射下小小的阴影,这几日的劳累,使得他清瘦了一些,下巴尖挺,此时随意的歪靠在软榻之上,墨发倾泻下来,如云似雾,一身绛紫色的锦袍,绣金描凤,华贵霸气。
一听到大门前的动静,陡的睁开眼睛,黑色的瞳仁好似蓄了一池的寒潭之气,冷凌如冰,却在对上青瑶的视线时,转瞬融为柔和的温润,勾出唇角:“瑶儿去哪了?”
“冷宫。”
“去那里干什么?”
慕容流尊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拜西门新月所赐,若非她从阿九手上把自已带走,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的,今日还有这等惨绝人患的事发生吗?
“她死了。”
青瑶的声音透着一丝儿无奈,之前她也是十分痛恨西门新月的,初见流尊被锁的那一幕,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她,可是真正面对她凄惨死亡的一面,心还是有感受到了酸涩。
慕容流尊一看青瑶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勾出温和的笑意:“好了,别想多了。”
“父皇,没想到那女人临死前,总算帮了我们一把。”
小鱼儿站在旁边忍不住抢着开口,现在一定要抓住上官昊,然后抽了那个男人的筋,剥了他的皮。
“呃?”
慕容流尊显然很惊讶,西门新月那个女人帮了他们一把,她做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瑶儿?”慕容流尊一伸手拉过青瑶坐在他的身边,眼瞳从小鱼儿的脸上移到青瑶的脸上,那黑沉沉的瞳仁闪过光芒,流光溢彩间,注入了全新的希望。
“西门新月告诉我,她给上官昊下了葵花毒,这葵花毒,我也听说过,是一种淫毒,被下毒的人要靠女人的身子解毒,足足要经过九十九次欢爱,才可以解掉此毒,我想上官昊现在一定还没有解掉此毒,那么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妓院,我们只要派人查各家妓院,一定会逮住他的,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我们会知道这些事。”
慕容流尊听了青瑶的话,反复思量了一下,这确实可能,上官昊如果不找妓院中的女人,很可能便会露出蛛丝马迹,因为一般的良家女子是不可能随便和男人苟合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流连在妓院中,这样,既便利又可以隐身。
“好,来人,立刻召南安王和左相,还有安将军进宫。”
慕容流尊一声令下,贴身太监尧安,立刻领命出去吩咐了小太监,分头去传旨。
安定峰自从上次被南安王刺成重伤,到现在已痊愈了,皇上恢复了他的兵权,他现在仍在京城,所以正好配合这次的行动,左相沐痕正和南安王一起搜查整个临安城。
大殿上,小鱼儿听着父皇和母后的话,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来,咧开嘴巴笑得很开心。
“父皇,我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捉住上官昊。”
“呃,”两道眸光落到小鱼儿的身上,慕容流尊对于这个女儿异于常人的举止,现在已经适应了,此时两个人齐齐的盯着小鱼儿,不知道她更好的办法是什么?
“我们都忘了小白,小白的本领可不是盖的,它的嗅觉很灵敏,只要它闻过的气体,它一定可以准确无误的找到那个人的位置。”
小鱼儿的话音一落,慕容流尊和青瑶的眼瞳闪过璀璨的光彩,这真是太好了,关于小白的这项异能,青瑶也知道,只是因为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所以忘记了它,不过临安城很大,若是让一条狼狗满街的跑,也未必找到,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既然上官昊在妓院中,只要拿了他的衣物,让小白闻闻就知道在不在那家妓院了,这样范围缩小了很多。
“来人。”
弦帝的声音压制不住的兴奋,眼瞳却闪过嗜血的寒芒,上官昊,今夜就是你的死期,你给朕等着。
尧安飞快的走了进来:“皇上?”
“立刻去琉璃宫,把那个贼人曾碰过的东西翻找一件出来,不管是衣服还是曾碰触过什么?”
“是,皇上,”尧安飞快的退出去,看皇上周身的冷沉,不敢大意,亲自带着几个小太监过去,先前他虽然没有亲手服侍过那上官昊,但好歹也进进出出很多趟,知道那些东西被他碰过了,所以应该不是很难,琉璃宫那边暂时封锁住了,一应东西虽然被烧掉了,但古董玉器的哪里会烧。
小鱼儿见父皇采纳了她的意见,也很高兴,想到可以捉住上官昊,大家心头不都松了一口气,小鱼儿朝殿门唤一声:“冰绡。”
冰绡走进来抱拳沉声:“公主?”
“立刻去上次居住的地方,把小白给我带回来。”
“是,公主,”冰绡飞快的闪身离去,大殿上安静下来,青瑶和慕容流尊相视着,眸底皆有一些释然,等到除掉上官昊,他们就是真正的解脱了……
这等人的空档间,小鱼儿逮着机会溜了出去,现在殿上的两人眸光交连,深情款款,满目华光,彼此都沉醉在对方的眼瞳中,哪里还有别物,她可是好大一个电灯泡呢,还是快溜吧,走到门边顺带把莫愁也领了出去,两个人便在殿门外的白玉石阶上落定,有一阶没一阶的说着话打发时间。
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南安王和左相,还有安将军便进宫了,可见大家来的迅速。
一行人进了大殿,众人先见过了皇上皇后。
“都起来坐下吧,朕让你们进宫,是有要事相商。”
弦帝话音一落,下首的三人分坐两边,小鱼儿自动走到父皇和母后的身边站定,望着眼下的局面。
“淑妃临死前,交待出给上官昊下了葵花毒,所以眼下上官昊一定流连居住在妓院之中,今晚我们一定要抓住他,不能再让他出去为祸别人。”
弦帝话音一落,下首的一干人皆面露喜色,心里松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好了,只要拿住上官昊,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南安王冷寒的站起身,恭敬的开口:“臣弟派人搜查各家妓院,这临安城的妓院说多不多说小不小,足有二三十家,我们务必要抢在三更之前抓住上官昊,否则一定会再让他乱杀人的。”
护国将军安定峰也站起了身,沉稳内敛的开口:“臣和南安王分头行动。”
左相沐痕也站了起来,三个人一起望着上首的皇上,皇上俊逸的五官上,布着青白的寒芒,黑瞳好似万丈深渊,冷沉怒杀沉入渊底,陡的举起手,示意南安王和护国将军等人稍安勿燥。
“各位爱卿不必心急,现在朕已有良策,公主已献一策,朕认为仍良策。”
“公主?”
大殿上几双眼睛同时望向小鱼儿,南安王和安定峰是见过小鱼儿异能的人,所以不足为奇,脸色未变,只是关心公主出的是何良策,不但皇上,似乎连皇后都赞同。
左相沐痕,因为不太了解自个的外孙女儿,所以对于皇上说的话有些不敢苟同,不过也没表示出来,三个人沉声开口。
“是何良策?”
“公主有一白狼,灵性颇深,可以查出上官昊在什么地方?今夜,南安王和安将军,各领二十贴身手下,随同朕一起捉拿上官昊。”
“皇上,这?”
三个人面面相觑,皇上怎么能冒险呢?那上官昊如若使诡计,即不会伤害到皇上,左相沐痕立刻跨前一步:“皇上,万万不可,可派精兵数千,围巢此人,不可以让皇上涉险。”
青瑶一直坐在皇上的身侧,清瞳厉眸扫视了一圈,说实在的,她也不想让流尊冒险,但是心里却很清楚,这是皇上和上官昊的一场孽缘,而且就算出再多的精兵,如果不一举抓获上官昊,他必然还会伤到朝廷上的官员,到时候只怕更变本加厉。
“朕心意已决。”
弦帝冷沉的开口命令,这件事他已经决定了的,这是他和上官昊之间的事,既牵扯到国,牵扯到别人,也起源于他们之间的纠结,这一次要彻底的解决掉才好。
“皇上既然决定了,就这么办吧,你们一定要保护好皇上。”
这种时候多说也没什么用,南安王等人只得恭敬的领命:“是,皇后娘娘。”
大殿内刚安定下来,冰绡带着一只通体雪白高大威猛的狼走了进来,小鱼儿一看到小白,早从高座上跃下来,以雷霆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去,那白狼本来就有灵性,此时一看小主子跑过来,早挣脱冰绡的手,迎了上去,一狼一人紧抱在一起亲热无比,小鱼儿是真的很想小白狼了,一边搂着它的脖子,一边蹂躏它的脑袋,小白狼温顺的偎在她身边。
殿正中的画面竟温馨异常,不过那狼抬起眸光,却散发出嗜血的杀机,生生的咧起嘴,露出一嘴的白牙,南安王和安定峰武功高强,倒也不为所惧,但是左相沐痕,还是心里直发怵,想不透这个外孙女为何有此天赋,不过发生在她们母女身上的事确实离奇,左相如此想着,也就坦然以对/
几个人商议了计策,只等天一黑便行动。
南安王和安定峰等告辞回去,各自选派二十名精兵,左相沐痕留在宫中,因为他是文官,今晚的行动,他暂不参与,不过皇上和他一起进上书房去处理杂务,最近宫中的事务繁多,刚统一了七国,又出了上官昊这种事,案几之上成堆的奏折,慕容流尊把奏折推给左相,让他先过目一下,哪样需要他亲自过问的挑出来,简单的先着手办了……
夜晚的来临,不但皇宫,整个临安城都罩着一层冷寒,初夏,并没有给大家带来似毫的暖意,相反的只有冷寒,还有那不知名的恐惧,虽然上官昊动手对付的是朝廷的大员,可是保不准沁最后把矛头对准平民百姓,因此整个临安城,人心惶惶,大街小巷寂静无声。
慕容流尊一身绛紫的锦袍,外罩黑色披风,张扬狂放,好似即将腾飞的巨龙,带着应有的煞气。
身后,齐刷刷的列着一队精兵,足有三四十个人,却个个孔武有力,眼瞳中精光四射,如影附随,融在夜色之下,因为怕惊动上官昊,众人没骑马,只使用轻功。
一行人跟着小白狼的身后,飞快的从烟花之地,浏河岸边穿行而过,小白狼撕足了劲的狂奔,似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身上驼着一人,依旧身轻如燕,在暗夜中,狼眸眨着莹莹绿光,骇人至惊。
一个时辰后,大家的信心有点受损,眼看快跑得差不多了,而且月影西移,夜色越来越沉,上官昊就好像深夜中一个狂性的野兽,如果他兽性再次,只怕又有人家要遭到他的毒手。
小鱼儿却和大家正相反,信心十足,坐在小白狼的身上,摸着它的头,喃喃自语:“小白,一定要帮姐姐找到那坏家伙喔,要不然会有很多人倒大霉的,我们小白也是善良的。”
那狼仰首嗷叫一声,随之再次狂奔起来,慕容流尊一挥手示意众人跟上。
不过这一次没让大家等多久,小白总算停了下来,果然是一家烟花之地,烟雨楼,三个大字醒目的书写在大大的招牌上,暗夜,浏河岸边,胭脂飘香,十里河畔,数不清的青楼楚饱,都是热闹非凡,唯有这一家,门前冷冷清清,连老鸨也没有一个,空荡荡的石阶之上,一片沉寂。
小鱼儿掉头望向身后的一干人,咧唇而笑,那笑闪过冷意。
“父皇,就在这一家。”
她说完,掉头摸了摸小白狼的脑袋,缓缓的开口:“小白,现在带我们去找他。”
小白点头,身形一窜,只见眼前银光闪过,狼影已不见,身后,慕容流尊的身子更是快如闪电,一着不落的紧跟着小白的身子,烟雨楼内,回廊曲宛,灯光迷影,几名龟奴在门前磕子,谈天说地,要说这烟雨楼为何如此冷清,是因为被一个有钱主子包了这楼,姑娘们尽管侍候他一人便成,没想到那男人竟是金刚不倒之躯,一夜十次郎,这楼里的姑娘乐得侍奉他,钱又多,品貌又好,所以没有招待别的客人,再加上也没什么达官显贵的过来,因此显得分外冷清。
几个龟奴正说得开心,忽见一阵风卷起,尘土迷了眼,待到擦了眼,身上的穴位已被人制住,转动着乌漆的黑眼珠子,呆愣愣的望着一行人闯进了烟雨楼,直奔二楼的暖间,眨眼便停在了最边的一间暖房门外,那可是客人待的房间,龟奴想叫,却叫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
小鱼儿小嘴一呶,唇语出来:“就是这间房。”
那南安王一马当先,廊道里涌出来的人尖叫出声,而他一脚踹了过去,雕花门应声而倒,慕容流尊第一时间冲了进去,此时房内扬起一道劲风,一件黑色的袍子罩了过来,眼前乌漆巴拉的一片。
慕空流尊一看这来势汹猛的动作,不用想便知道是何人/大喝一声:“上官昊,看你往哪里逃?”
身形直扑过去,一马当先的阻住了去路,紫色的身影直忤忤的立在窗棂之下,这时候那虎窜到窗前的家伙,陡的收手,缩回房间里,这时候,长袍落地,众人面前一片清明,眼前一亮,只见房中立着一身穿亵衣的风流男子,面容清俊,却不是他们熟悉的上官昊,不过很显然他是易了容的,这样的易容术,只怕当面经过,他们也不会认出来,不过此刻皇上在此,即会让他逃窜。
上官昊没想到慕容流尊竟然亲自出马,本来第一念头想逃走,一着之差,身形陡退,落到雕花大床前,大手一伸,便抓了床榻上花容失色,用锦衾紧包住自已的女人,女子抬眸,对上上官昊滴血的眼瞳,止不住的簌簌发抖,尖叫起来。
一声暴戾的冷哼响起:“住嘴,”大掌随之用力一握,咯嘣一声,脖子齐整整的断劲了,那女子死不瞑目的睁大眼,想着上一刻还欢爱无比,这一刻便痛下杀机,原来世上有人狠毒如斯,并不比那虎狼少一分。
暖房之中,一片浓烈的血腥之气。
慕容流尊没想到他眨眼杀一人,人命在他眼中,仿若无物,心瞬间被挑起魔性,嗜血残恨,冷戾暴杀的盯着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开口:“上官昊,你这个小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落,他再不多说一句话,飞身而起去攻上官昊,南安王身形一移,就待冲上去,慕容尊陡的喝:“退下。”
今日他要亲手拿住他,千刀万剐,方能奠那些被嗜杀的亡魂。
黑色的披风被劲风鼓得张扬的敞开,周身的罡气爆开,那上官昊迎了上来,根本碰触不了他的身子,便被他身上的罡气震开,腾腾倒退几步,心下大骇,没想到这慕容流尊武力更胜从前,今夜若想全身而退,不能力战,只能智取。
上官昊转动心思,慕容流尊即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唇角擒着毁天灭地的寒潭之意,冷冷的攻上来。
他不会再给他任何一点机会。
今夜誓必要擒住他,否则又有更多的人会死。
杀气弥漫,攻势强厉。
上官昊不敢大意,凝神全力以对,慕容流尊的内力似乎比从前更厉害了,如若他一不留神,只怕很快便会伤在他的手中,想到此,上官昊的唇角勾出一抹笑:“师弟难道真的要杀了我不成?”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真天下少有,暖房门前的一干人,全都不屑的望着他,更甚者小鱼儿直接吐了出来,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住口。”
慕容流尊一声厉喝,掌下力气绵绵挥发开来,一招更比一招厉害,根本未因为上官昊的话,而乱了分寸,上官昊眼神灰暗,难道今夜就是他的死期,不行,如果落到他的手里,只怕会死得很惨,如果不能活,就是死,也不想让他好受。
意念一闪,身形陡的带着死亡的嗜血之气,扑了过来,这是一招同归于命的杀命之招,他不相信,他不想活着?
上官昊的招式一起,只见慕容流尊陡的后退一步避开,上官昊不由自主的笑了,这是他的机会不是吗?
身形一窜往门口闪去,门口的这些人根本拦不住他的,他周身的戾气,形成一张强大的罡网,别人触碰不得,可是这时候,身后传来凉凉的透骨的寒意,慕容流尊不从正面攻击,竟弃正面而冲后面,这一招他从未遇到过,心内大颤,恐慌一下子淹没了他,就在这一瞬间的时候。
只见慕容流尊的五指成了铁钩,直抓上上官昊的背部,陡的一握,再一挑,用力的一甩,只听到咯嘣咯嘣,几声骨头分离的碎响,声声清脆。
上官昊身子一软,心头大凉,他脊椎之上盘珠,粒粒分离,碎落离体,慕容流尊竟生生的拆了他的脊骨,疼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周身,身子一个不稳,往地上瘫去,他不敢迟疑,大手一伸往自已的天灵感盖拍去。
而慕容流尊即会让他轻易死去,这样没法对天下人交待,没法对那些死者交待。
身快如惊鸿,一伸手把南安王手里的长剑被拔了出来,化成银龙眨眼挑断了上官昊的脚筋和手筋,他双瞳睁大,惊骇无比,却再也动不得分毫,脸上斗大的汗珠子往下滑,面如死灰,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命了。
“你杀了我。”
他叫起来,慕容流尊陡的收手,走过去,大手一挥,他脸上的面具脱落下来,露出一张本来面貌,果然是上官昊那个恶毒的人。
“杀,是肯定要杀的,但我要给天下人一个公道,那些死去的亡者,都会眼睁睁的看着朕,是如何的惩罚你的。”
“流尊,”这时候,上官昊竟然流出泪来了,可惜没有一个人同情他的,全都不屑的瞪着他,虎狼固然可恶,至少是没有心的,可是这人,比虎狼都狠毒十分。
慕容流尊不再看他,掉头望向暖房门前的南安王慕容流昭,和安定峰:“把他带回去,交到刑部,三日游街示众,三日后午场受千刀万剐之刑。”
此言一出,上官昊再也承受不住,咚的昏了过去。
慕容流昭和安定峰一挥手,手下的人冲了过去,一边一个提起他,此刻他周身绵软,就像一个无骨的虾子,手筋脚筋皆被挑断,脊椎之上的盘珠也被挑断了,现在只有等死的份了。
众人走出去,房间内,一股血腥之气,南安王和安定峰望向皇上,两个人的后背皆潮湿一片,刚才注意力再集中,竟然紧张得全身都是冷汗,此时被风一吹,凉飕飕的。
“走吧,一切都落寞了。”
慕容流尊沉沉的开口,是的,一切都落幕了,但是他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凤鸾宫内,青瑶一直不能安睡,在大殿上踱来踱去的,莫愁跟在她身后安扶她:“娘娘,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可惜青瑶的心好似一团焦火,早知道就坚持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省得这样牵肠挂肚的,那可是她最在乎的两个人啊,青瑶越想想烦,这时候殿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莫愁立刻笑了起来:“娘娘,奴婢就说了没事,你偏不信,看吧,皇上回来了。”
青瑶也不理会她,身形一转,直接迎了出去,大殿门前,小鱼儿小小的身子飞奔进来,然后是流尊的高大的身影,两个人安然无恙,她的一颗心落了地,周身的冷汗,身子一一软,差点没栽到地上去,流尊早上前一步扶住她,柔声的开口:“没事了。”
原来等待比行军打仗更能煎熬人心。
“那就好。”
“娘,那个人抓住了,被父皇擒住了,脊椎被拆了,手筋脚筋也被挑了,现在他想要逃,比登天还难。”
“好,总算抓住他了,”青瑶松了口气,弯腰抱抱小鱼儿,摸摸小丫头的头,现在她感谢上苍让她重生为她的女儿:“小鱼儿,谢谢你。”
“娘。”
小鱼儿笑起来,很开心,她听得出来,娘的这一声里包含着多少的感情,她终于让她承认了她,从心底真正的接纳了她:“娘,我累了,去休息,”说完还朝着父皇眨了眨眼睛,领着莫愁闪身出去,大殿安静下来。
慕容流尊大手一伸抱起她往一边走去,耀眼的星瞳凝满了浓烈的深情,牢牢的笼罩住她:“瑶儿,以后一切都好了。”
“嗯,一切都好了。”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但愿以后的道路上没有风雨只有彩虹,不过不管有什么,他们都会揩手一起走下去。
此生,不离不弃。
临安城,再次空前的热闹,而这一次的热闹不同于以往,这一次每个人都愤恨无比,街道两边挤满了人,酒楼茶馆之中更是人头攒同,人人脸上是疾恨,眼瞳是杀气,咬牙切齿的咀咒着。
街道正中,有一队身着玄衣的官兵,押解着一辆囚车,从街道穿行而过,所到之处,很多人用鸡蛋石子等物掷了过去,一时间只听得啪啪声响,虽然囚车的人此刻凄惨无比,可是众人心头的恨意并没有丝毫的减少,相反的只觉得解恨。
人群中不时的发出愤怒的叫声:“打死这个坏蛋,打死这个坏蛋,太坏了。”
“要把他五马分尸。”
“碎尸万段。”
这是有史以来最让人愤恨的一个囚犯,囚车之中的人意识有些迷茫,听着耳边的喊叫声,有东西往他身上掷来,他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因为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这时一只臭鸡蛋准确无比的扔了过来,打在他的脸上,臭臭的蛋清流了一脸,他眼瞳内是迷茫,困惑,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游街三日,三日后午门受千刀万剐之刑。
烈日炎炎,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时辰一到,负责监斩的护国将军安定峰,领着一队精兵登上高台,随后是囚车,缓缓的被兵卒推出来,最后有人把上官昊从刑车里提出来,经过三日的折磨,他整个人已奄奄一息了,不过他所犯下的罪,促使他即便死,也不能那么坦然,必然承受剐刑而死。
“时辰到。”
斩字的令牌落入地,两个捧着尖刀的郐子手走了出来,噔亮的寒光从尖刀灼灼发出来。
千刀万剐之刑,仍是一个极其残酷的酷刑,此刑法已成为象征性的标志,没想到今日竟然再次派上用场。
一千刀方致人于死地,哪怕是九百九十九刀,都不能让他死,只在一千刀的时候,准确无比的刺入心脏,让他真正的死亡。
一声声尖锐痛苦的哀号响起,本来奄奄一息的人,承受不住的叫了起来,那痛漫延到周身,即便轮回了多少世,只怕也记得这椎心之痛。
人群中寂静无声,人人睁大双眸望着刑台之上扭曲成一团的人,提醒自已和后世子女,永生不要做坏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只怕那死就是千刀万剐啊……
……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临安城总算恢复了繁荣昌盛,当日的阴影已不复存在。
慕容流尊重新重用了一批朝臣,使得弦月朝注入了新血,更加的朝气篷勃,对于军事,农事和商业上,新皇后制定了很多的政策,致使弦月朝上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安定峰重新执掌了兵权,南安王掌管了兵部,左相沐痕官复原职,太仆寺卿赵家长子,赵丛云顶替父职,进朝为官,免除先父心中的遗憾。
凤鸾宫,鸟语花香,后花园里,皇后正和自家的姐妹沐青珠和沐青香聊天儿。
“难为两位姐姐进宫来陪妹妹。”
三个月的时间,青瑶的脸色丰盈了很多,肌肤越发的水润,一袭秋香色的长裙,衬得她就像瑶池仙子,万花丛中轻盈而来。
“皇后折煞我们了。”
沐青珠手抚着肚子,她快临产了,艳丽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骄傲拔扈,母性的光辉,笼罩着她整个人。
沐青珠想起什么似的掉头望向跟着她们身后的小鱼儿:“公主,姨娘能问你一件事吗?”
小鱼儿不说话,睁大眼睛望着她,不知道这女人又想怎么样?
沐青珠笑意盈盈的开口:“你说姨娘的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她的话音一落,几个人的眸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小鱼儿翻白眼,多幼稚啊,这不是白痴的问题吗?生女生男即是她决定的,不过想想以后寂寞的生活,不由自主的开口。
“还是生个妹妹的好,还能陪陪我。”
“好,托公主的福,希望是个千金。”
沐青珠笑起来,眉眼带着暖人的春意,心满意足的再次摸了摸自已的肚子,一直走在最前面的青瑶停住了身子,掉头望向左侧的沐青香:“二姐有没有中意的人,只要你想,告诉我,妹妹一定会让皇上给你赐婚的?”
青瑶的话音一落,沐青香怔住了,最后笑着谢过青瑶的好意。
“皇后娘娘别操心了,我没事。”
青瑶没说什么,她知道沐青香的心里还有阴影,她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嫁人,一辈子守着父母过日子。
一行人逛了有半日,青瑶的身子有些虚,夏末的阳光还很热,她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子,渐渐的走不动了,招手想让莫愁近前扶着她,可是还没说出口,眼前一片黑,身子晃了两晃,身后的几个人唬得脸色大变,同时叫了起来。
“娘娘?”
莫愁抢先一步扶住了青瑶的身子,小鱼儿凑到她的身前,紧张的开口:“母后怎么了?”
青瑶扶住莫愁的身子,柔柔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身子有些软,也没什么胃口。”
“不会是生病了吧,”沐青珠和沐青香立刻有些紧张,赶紧命令扶着娘娘的莫愁:“快,把娘娘扶回凤鸾宫去,立刻传御医。”
“是。”
一行人迅速的回了凤鸾宫,莫愁吩咐人去请了御医,还另派了太监去禀报皇上。
御医很快来了,检查了一遍,最后满脸笑的给青瑶道喜:“恭喜娘娘了,是喜脉。”
“喜脉?”
青瑶愣了一下,她又怀孕了吗?想想,癸水确实有好长时间没来了,近两个月了,而她倒好,因为最近忙碌,竟把这件事忘了。
寝宫之内,一干人听了御医的话,早高兴起来,同时给她同贺:“给娘娘道喜了。”
“嗯,先下去吧。”
青瑶挥了挥手,御医领命欲退出去,不过最后又停了下来,恭敬的开口:“娘娘小心静养,经常劳累对胎儿不好。”
“嗯,”青瑶点头,脸上闪过母性的光辉,一只白晰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已的肚子,这里再次有了她和流尊的孩子,真是太好了。
御医离开了,皇上过来了,沐青珠和沐青香一看皇上来了,赶紧告安退下去了,小鱼儿也借机离开,这种时候她当然不做电灯泡。
皇上还不知道青瑶怀孕的事,看她懒懒的靠在床榻上,脸上闪过焦虑,黑瞳中荡漾海水般浓重的担担忧。
“瑶儿,你生病了?”
青瑶抿唇笑,如沐春风,轻轻的开口:“没事,是喜脉。”
“喜脉?”弦帝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罩着光芒,大手一伸紧握着青瑶的柔夷,激动的追问:“瑶儿怀上朕的孩子了。”
“是,皇上。”
青瑶好笑的看着他激动又难以置信的样子,慢慢的点头,弦帝一下子高兴了,搂过青瑶的身子,磁性暗哑的声音响起:“这一次,朕不会再错过什么,一定会陪着你的。”
青瑶知道他是指怀上小鱼儿的时候,他从头到尾不在自已的身边,所以一直心有愧疚,对小鱼儿也是愧疚的。
其实她没怪过他什么,也没抱怨,因为那是自已的选择。
“现在朝廷上很稳定,文有左相,武有皇弟,朕以后会经常陪着你的,”慕容流尊抱着青瑶,满足的开口,现在他感觉得人生从来没有过的圆满,自从母妃去世之后,他就一直封闭了心,没想到他也有真心接纳别人的一天,而且只要看着她在自已的身边,便全然的感动,满足。
“嗯。”
青瑶点头,偎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幸福漫延了出来……
上书房内,身着明黄龙袍的弦帝俊美逼人,眼瞳深幽幽的好似翻滚的云海,目光的焦点并不在龙案的奏折上,而是落在虚无飘渺的空间里。
贴身太监尧安,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猜测着皇上在想什么,皇上一向高深莫测,那心思更不是常人所猜透的,不过刚才皇上让人去宣公主了。
尧安正想得入神,门外响起小太监的声音:“皇上,公主来了。”
弦帝立刻回过神来,沉缓的开口:“宣。”
“是,皇上,”小太监领着蝴蝶一样漂亮的小鱼儿走进来,现在她不叫沐小鱼,皇上赐名,慕容沁鱼,弦月的长乐公主。
“见过父皇。”
小鱼儿施了礼,弦帝眼瞳闪过温润耀眼的光泽,挥手让上书房内的太监退下去,诺大的空间里,父女二人对望片刻,小鱼儿笑了起来,俏皮的开口:“父皇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啊?”
流尊也笑了起来,小鱼儿越来越聪明了,他是有事找她,只不过一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此刻听她问,倒笑了起来:“过来坐下吧,父皇是有事要你帮忙。”
小鱼儿坐到父皇的身边,眨巴着一双水灵的眼睛望着他,一向沉稳霸气的父皇,此刻似乎有些举棋不定,瞳仁中还闪着激动,似乎决定了什么大事,小鱼儿好奇的追问。
“父皇,是什么事?”
“小鱼儿,你能帮父皇一个忙吗?”
慕容流尊伸出大手握住女儿的小手,神态少见的认真,眉宇间闪过流云追云的光辉。
“父皇请说。”
小鱼儿的好奇心不由的被挑了起来,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等着父皇的话。
慕容流尊声音低醇下来,散发出甘醇的酒香之气,柔柔的温和的开口:“小鱼儿,父皇想重新给你母后一个盛大的婚礼,你能帮父皇打探一下,你母后最想要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
慕容流尊话音一落,小鱼儿眨巴着眼睛,瞳底是难掩的兴奋,其实她一直遗憾没有看到娘亲的婚礼,既然父皇有这个心愿,何乐而不为呢?对于苏尘心目中的理想婚礼,她是了如指掌的。
小鱼儿巴掌大的脸蛋上立刻开出一朵大大的笑花来。
“父皇,这件事你找我就对了,我听母后说过这件事了,母后有一次曾做梦,梦到一场奢华的婚礼,醒来后很是羡慕那样的婚礼呢?”
小鱼儿话音一落,慕容流尊立刻来了兴趣,他知道那梦其实都是真的,一定是青瑶她们那个世界里的婚礼,他就想弥补她一个举世瞩目的婚礼,让世人永远的记住这一幕,弦月的皇后是多么的风华绝代,上一次的婚礼是在她心不甘情不愿下举行的,他娶的还是左相的女儿沐青瑶,这一次,他要娶的人是苏尘,那个跨越了千年,来到他身边的奇女子。
小鱼儿立刻凑到慕容流西尊的耳边,小声嘀咕,眉飞色舞,神彩动人,那张脸和慕容流尊如出一辙,就好像一个模子脱下来,同样的带着霸气,同样的峰芒毕露。
慕容流尊俊逸的五官上,狭长的眉挑起,眼瞳的亮点越来越大,最后轻呼出声。
“真的这样吗?”
“父皇,我会骗你不成,真是的,人家是好心帮你呢?”
小鱼儿不满意了,扑闪着小扇一样的眼睛,鼓起了嘴巴抗议,弦帝立刻伸出手疼宠的揉她的脑袋:“好了,父皇相信你了,只是你所说的那个婚纱,谁会做呢”
“这个父皇不用担心了,交给我就行了。”
小鱼儿拍着胸口,宫廷的御裁并不是盖的,技术只怕不比现代差,甚至于刺绣方面更是占尽优势,所以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她要画一个图纸,前世她是苏尘的伴娘,对于她喜欢穿的婚纱了如指掌,所以很快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你看过那种婚纱?”
慕容流尊只当青瑶曾画出来过,所以小鱼儿才会见到,完全没有往别的方面猜测,小鱼儿愣了一下,随即掩饰性的笑笑,把玩着自已的手指,不经意的开口:“母后曾画出来过,我会再把它画出来,然后吩咐宫中的御裁尽快做出来,父皇放心吧。”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好,”父女二人握手,一脸的神秘,这件事是瞒着沐青瑶的。
小鱼儿离开了上书房,飞快的回宫去画图纸,生活在现代的女人,最大的梦想就是穿着最漂亮的婚纱,和心爱的人在神的见证下,成为彼此最亲密无间的伴侣。
十日后,风和日丽,阳光照耀着凤鸾宫的后花园。
一张贵妃椅上,慵懒的卧着一个如玉的美人,鬓发松散,如云般流淌,那绸缎般光滑的青丝中,露出一张完美无暇的脸来,白晰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自然的粉红色,密密的眼睫毛掩去瞳底的光华,身上着一袭简单的薄裙,裙摆之处镶着粒粒小巧的水钻,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而她就好似卧在清潭碧波之上,妩媚动人。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走过来,立在贵妃椅不远的太监和宫女福了身子正要下跪,那走过来的人沉稳的一挥手,众人缓缓而退。
贵妃椅上本来睡着的人,眉梢动了一下,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龙涎香传进鼻子里,唇角勾出一抹笑,眼未睁,柔媚的声音却响起来。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好久没听到身侧有声音,陡的睁开眼,那黑潭清幽得好似碧湖,融化一池的春水。
“你干什么?”
青瑶睁开眼,被身侧男人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代帝皇,此刻诚挚无比的单膝跪在贵妃椅边,那张俊逸的五官上少见的认真,丝毫不见玩笑,青瑶翻身坐起来,伸出手去拉他。
“流尊,你在干什么?”
“苏尘,你愿意嫁给我吗?”
“流尊,你这是干什么?”
青瑶有些结巴了,他是什么意思,她已经嫁给他了啊,这时候小鱼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在一边欢呼,用力的挥着小手:“母后,答应父皇吧,母后,你就答应了吧。”
“你们两个?”
流尊并不理会青瑶的哑然失笑,一向冷峻的脸上,漆黑邪魅的瞳眸跳跃着炽热的火焰,燃烧成一片草原,定定的望着他,忽然他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拿出一大束的花来。
“苏尘,嫁给我。”
这花,是月季,月季又称为小玫瑰,被他现学现用的拿来取代了玫瑰花,不过对于这一切,青瑶心中了然,一定是小鱼儿的告诉了他,虽然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但是心底的那份喜悦还是厚重的淹没了她,没想到在古代,也有人向她求婚,还是一个霸气的帝皇,她此生还有何求?
“好,”她柔柔的开口,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大束花朵,甜蜜的笑着。
那花之中有一方小锦盒,流尊伸手打开来,竟然是一粒硕圆晶莹的黑珍珠,这黑珍珠可是极少见的,名贵无比,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打磨成一个小巧的戒指,漂亮极了,戴在青瑶的手上,黑白分明,那手越发的细腻柔美,而珍珠更晶莹。
“谢谢你。”
青瑶感动的开口,眼瞳有珠花滚动,却终是忍住了,这样喜悦的时刻,她是该高兴的。
流尊伸出手搂她入怀,现在她已经有三四个月的身孕了,凡事都要小心。
“三日后我们大婚,朕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皇上的话音一落,小鱼儿打了一个响指,莫愁和冰绡手捧着一件白色的婚纱走了过来,这婚纱,就是皇上也是第一次见到,震憾之极,从上到下通体白色,带给人一抹圣洁的感觉,领口和裙摆用银丝勾勒出海水纹,长袖却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套子之类的东西,慕容流尊边看边想像着这件婚纱,若是穿在瑶儿的身上该是怎样风华绝代的样子,不过最后实在想像不出来,因为从来没看过人穿这样的衣服。
青瑶从慕容流尊的怀里出来,起身走到那件婚纱面前,用手轻轻的摩娑着,这婚纱和她前世挑选的那件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两条手臂加了臂套,大概是小鱼儿考虑到古代人无法接受那么暴露的着装,所以特点设计的。
“母后,喜欢吗?”
小鱼儿笑眯眯的开口,青瑶双手捧起婚纱,贴到自已的脸上,好柔软的料子,比现代的竟然不知要好多少倍了,此刻的她不知道如何要言语来表达自已的心情,这一次,她是真正的为心爱的男人穿一会嫁衣了。
“嗯,喜欢。”
御花园里,一阵香风飘过,温馨一片。
三日后,皇帝下诏书,从此后六宫无妃,唯有皇后一人。
因为贼人曾废皇后,今皇帝和皇后重新举行盛大的婚礼,与民同乐,亲入市井。
此消息在临安城立刻像爆开了的炮竹,更似那翻滚热水,迎来了空前盛大的热潮,人人奔走相告,想一睹皇帝皇后的风姿,还有他们恩爱传奇的事迹。
太阳当空照,大街小巷,人头攒动,万人长巷,人满为患。
街头上人流好似翻滚的浪涛,从未有过如此热闹的场面,整个临安城的人似乎都出来了,街道边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人伸长脖劲惦足相望,弦帝大皇,与民同乐,谁人不想看看当今足足智多谋的新皇后,她不但助皇上统一了七国,还发布了新政,军事,民事,商业方面,都取得了很好的成效。
这是开国二百多年来,弦月最繁华的盛世。
这个女人就像一个传奇,世人眼中的传奇女子。
礼乐之声由远至近的响起,百姓疯狂的往挤去,都想快一点看清当朝皇后的风姿,不过众人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因为皇上和皇后一定坐在龙辇车内,谁人能看清她真正的面容,。
皇家的铁骑浩浩荡荡的驶了过来,一千身着银色甲胄的兵将在前面开刀,然后是仪仗队,吹奏的一曲凤求凰,曲调温馨缠绵,在道之上悠远的飞扬着,人人听得心旷神怡,后面是一辆华丽的辇车。
辇车之上端坐着的正是当朝的皇上和皇后,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辇车上的锦纱除去,皇上和皇后端坐在辇车上,一番丰姿国色的容颜呈现在众人的眼前,阳光洒下万道的金光,笼罩着他们,众人只觉得一阵炫目。
当朝的皇后娘娘,脸若出水的芙蓉,娇艳无比,穿着一身白色的逶迤拖地的白色长裙,这裙子竟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样式,朦胧圣洁,独特的裁剪,契合在身上,衬得胸部更挺,腰肢更细,盈盈如柳,不堪一握,袖口和领口用银色的丝线勾勒出海水的波纹,手臂是独立的纱套,戴在手臂之上,露出点点柔嫩的肌肤,却又完好的遮盖住了一切,整个人风姿绰容,圣洁高雅,眼波流转间,说不清的的妩媚,道不尽的绝世风华。
再看弦帝,一袭紫色的锦袍,外罩一层白色的纱衣,周身的霸气,肆意慵懒,眉眼带着魅人的邪魅之气,却在光华流转间,深情流露,大手执起皇后的手,彼此深深的凝视着,望进对方黑色的瞳仁中,火焰燎烧出来的浓情,漫天飞舞着。
人群中,不知是何人叫了一声:“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越来越多的叫声,一浪涌过一浪,最后是漫天的叫声,众人纷纷的跪下来,大街之上,黑压压的一遍,瞬间竟鸦雀无声,空气中淌过如水的暖流,青瑶笑望着身侧的流尊,两个人缓缓的起身,立于辇车之上,轻风吹拂,她头上的纱衣在风中飘扬好似一朵流云,这华丽的景像久久的留在人们的心中。
弦帝磁性的声音响起来。
“大家都起来吧,今日与民同乐,普天同庆。”
“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宏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如雷击耳。
华丽的辇车过去,众人起身,望着那远去的车辆,皇帝皇后恩爱情长,成就千古佳话,那美丽的画面永生的留在记忆中,哪怕时光过去十年二十年,仍清晰一如刚刚发生过的。
一方人站了起来,另一方人又重新的跪了下去,大家沉浸在这样的欢乐中,幸福漫延下去,一路走出很远。
小鱼儿端坐在莫愁的马车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眼泪溢满了眶,她总算亲眼看着她披上嫁衣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她还是等来了。
莫愁轻扬的声音响起:“公主?”
“没事,是太高兴了,”她扬起笑脸,幸福还没有结束呢,只有更多,更美好。
辇车绕临安城的几道主街道走了一圈,回到了皇宫。
宫中御花园之中,夕阳的余辉笼罩着整座御花园,姹紫千红之中,清香阵阵……
花园中有几道熟悉的身影,还有太监宫女的声音,等到皇帝牵着青瑶的手出现时,太监一声呼:“皇上皇后娘娘到。”
几个身影皆奔了过来,恭敬的施礼。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吧,”弦帝幽深的眼瞳扫视了一圈,满意的点头而笑,花园里布置得古色古香,鲜艳夺目的红,鲜花扎成了束,点缀着空旷的御花园,花园正中用红色的地毯铺着,此时在最正中的位置上,立着宫廷的礼仪官,他正拿着一张纸,一脸纠结的看着,眼瞳回转间,好似得了便秘一般,公主说这是致婚词,可是他看着格外的别扭。
不管了,好歹先用着再说吧。
今日皇上皇后大婚,公主慕容星竹也赶了回来,还有沐青香和沐青珠,左相沐痕,还有几个朝中大臣见证,再无别人。
小鱼儿伸出手牵着父皇和母后,走到礼仪官的面前,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礼仪官深了一口气,冒着被拖下去打三十棍的危险,开始了别出一格,从未有过的新婚致词。
“今天是皇上和皇后的大婚,请各位宾客给予他们最忠心的祝福,祝新人永远相亲相爱,他们由最初的相识,相亲到相爱,走过了不平坦的一段人生,从此后白头偕老,永沐爱河,新郎,你愿意娶新娘吗?”
礼仪官叫完,下首一片沉寂,好久没有一点声响,因为礼仪官的偷工省料,或者是他没胆叫新郎的名字,所以身为新郎官的慕容流尊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叫的是谁?
礼仪官又叫了一遍:“新郎愿意娶新娘吗?”
这次声音小了很多,青瑶掉望向身侧的男子,只顾望着她,似首忘了礼仪官的存在,忙伸出手推了推他。
“嗯,我愿意。”
弦帝总算反应了过来,他贵为一国之帝,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所以哪里知道礼仪官口中的新郎正是自已,此时见青瑶推了他一下,忙缓缓开口。
礼仪官松了一口气,后背是一身的汗,风一吹飕飕的,这不是人过的日子,真不知道是谁想出这馊主意,足可以折人十年寿了。
“新娘愿意嫁给新郎吗?”
这一次弦帝听得认真了,双瞳不眨的盯着青瑶,只见她笑意盈盈的垂首,柔声开口:“我愿意。”
最后一句:“请新郎亲吻新娘。”
对于这一点,慕容流尊倒是不含糊,立刻一伸手抱住青瑶,大庭广场之下,用力的亲了青瑶一下,完全没有平日的霸气,一身的懦雅温润。
青瑶抗议的红了脸,推推他:“色狼,快放开。”
谁知皇帝不但不放松,相反的大手一伸整个的抱起新郎,很酷的对众人来了一句:“各位爱卿请便,朕先告退一会儿。”
说完抱着后离开了御花园,花园中,笑声飞扬而起,青瑶一张脸早成了虾子,窝在他的怀中抬不起头来,不满的抗议:“慕容流尊,你太色了?”
“男人色食性也,难道娘子不知道吗?”
“你?”青瑶娇羞了容颜,她可以冷清以对无关紧要之人,独独对他无力,整个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以后他的怀抱就是她家了。
这男人不知是因为她怀孕禁欲太久,还是因为美娇娘太过媚人,勾引得他肝火旺盛,整个人有些迫不及待,整个眼瞳燎起火原,那炽热迫切的表露出来,害得她脸颊烧烫,不过还有理智记得肚子里的孩子,因此提醒他。
“可是孩子?”
“朕已问过御医了,小心一些没问题。”
看来是早有预谋,想到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拿这事去问人,青瑶再次被雷了一把,她不知道其实皇上当时也是憋了好久才说出口的,没承想御医一脸的坦然,人家根本是习以为常了。
寝宫,弦帝一声冷沉的命令:“都下去吧。”
“是,皇上,”众人退了下去,诺大的寝宫安静下来,和风吹过,纱帐轻盈的荡了起来,旋旎成浪海,流尊把青瑶放在床上,双瞳深幽炽热的望着她,伸出手握着,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知道我先前看到你穿着这婚纱时的感想吗?真想把你藏起来,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穿婚纱是你的梦想,现在你该补偿我我才是?”
他的手带着一股魔力似的,慢慢的触摸着她的眉,眼睛,慢慢的往下延,最后往尖挺的胸部移去,心底止不住的叹息,她们那个时代真的这样吗?女子穿是这样性感,这样暴露吗?那男人还怎么安生,他不知道的是,青瑶身上的这件婚纱其实已是极保守的了,那些真正暴露的,能让他疯狂。
青瑶含笑不语,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眉,他的脸,那么俊逸,就好像精雕细琢成的一样,而这样出众的男人,偏偏还是痴情的,她是真的捡到宝了吗?
曾经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真心换白首,两两不相离。
纱帐被风吹落,高大的身子缓缓的伏了下去,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好像呵护心中的至宝,穷一生,快乐无尽……
……
十年后。
时光如流水,并没有磨去任何激情,相反的似酒般更浓烈。
凤鸾宫,一大早便热闹起来,里里外外的一片忙碌之声,今儿个是太子十岁的寿涎,皇后娘娘邀请了几位客人,一同为太子庆祝,并没有大宴群客。
太子,十岁的慕容凌情,虽然年纪小小,却颇有仍父的霸气铁血之风,此刻正站在大殿的一角缠住一个风正茂的少女。
那少女眉眼逼人的英气,举手投足一股皇家的威仪,一身草绿色的华衣,映衬得整个人像一朵娇艳的香花,迤逶迤的开出最华丽的色彩。
慕容凌情伸出手紧拉着慕容沁鱼。
“皇姐,母后呢?”
“母后啊?”
慕容沁鱼正准备开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叉着腰,恶狠狠的瞪着太子:“凌情,你又想做什么?”
她可没忘了自已这个皇弟是很粘母后的,无时不刻的不想着破坏母后和父皇的缠绵,莫不成他上辈子和父皇有仇,所以才会不亲近父皇,总是和父皇抢母后。
“皇姐,今儿个是我的生日,我想知道母后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了?”
慕容凌情一脸的委屈,慧光流转的眼瞳间,竟雾上了一层的雾气,他的模样和当朝的皇后娘娘很神似,皆属于冷清逼人的那一种,今日是他的寿涎,他穿着一袭明黄的锦袍,头上墨发用碧玉簪束起,露出一张冷艳逼人的小脸来,长大了只怕也是倾国倾城的家伙。
“好了,父皇和母后在后花园呢?”
慕容沁鱼无力的开口,倒不是因为凌情的委屈,而是因为今儿个是他的寿涎,而那为人父母的两个人竟然又躲到一角去亲亲了,她有些恼了,所以才会告诉皇弟他们在什么地方?
“谢谢皇姐。”
慕容凌情一得到消息,早飞快的小跑步往后花园奔去,身后跟着的太提着一颗心,不住嘴的叫着:“太子,你小心点,太子?”
可惜那家伙根本不理会身后的太监,跑起来像一阵风一样没了。
虽然只有十岁,他的武功已不错,深得父皇的真传。
虽然父皇很宠他,可是他就是喜欢粘连着母后,待在她的身边在感觉到开心和快乐……
御花园,姹紫千红的花枝招曳着,空气中一缕轻香。
玉色的赏花厅内,两道曼妙的身影露出来,正是当朝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十年的时光磨去了很多的青涩,两个人越发的魅惑,引人注目。
“瑶儿?”
“嗯,”青瑶抬首笑望着他,十年的时光,没家减退分毫的情意,他们之间一如当初,她真的心满意足了,有了小鱼儿,现在又有了太子凌情,一切都是那么的圆满。
“我们一起去度蜜月好不好?”
自从皇帝知道度蜜月这个词,经常拿这个来磨青瑶,一直以来,因为凌情太小,又喜欢粘着她,她不放心儿子,所以没有允了他,但现在该是放手让凌情学会独立的时候了,青瑶微笑着点头,笑从唇角溢出来。
弦帝俊逸的脸上立刻布上笑意,狭长的眉梢点上妖娆之气。
两个人双手紧握在一起,双眸视线交缠在一起,这时候一道小小的人儿冲了进来,生生的打断了两个人炽热的视线。
“母后,母后,”
太子凌情气吁喘喘的开口,显然是飞奔而来的,青瑶好气又好笑的望着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粉嫩的脸蛋,凌情长得和她一模一样,连个性都像,平素不喜亲人,只有愿意亲近的人才会靠近,否则谁也不让靠?
“怎么了?”
“凌情想看看父皇和母后给儿臣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
凌情自认这个籍口很好,其实他才不稀憾什么礼物呢,身为当朝的太子,他什么东西没有啊,他只是想母后了,所以才找的籍口,青瑶即会不知,伸出手捏他的脸颊,疼宠的开口。
“你啊?”
一旁的弦帝也不多话,今儿个脾气特别好,朝亭外唤了一声:“来人,把送给太子的礼物呈上来。”
“是,皇上。”
太监把礼物呈上来,摆放在华丽的锦盒中,青瑶接了过来,亲手打开,竟是一顶华丽的金冠,华光四射,栩栩如辉,青瑶取出来,拉过凌情亲手为他戴上。
“喜欢吗?”
“谢谢父皇和母后,”凌情乖巧的开口,他在母后面前一向是乖巧的,不似在别人面前冷寒。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青瑶扫了流尊一眼,笑意溢出唇角:“走吧,客人都来了,我们还在这里呢?”
“走。”
三个人回到凤鸾宫,客人果然都来了,没有大宴宾客,只是一些熟人,公主慕容星竹和驸马花离歌,还有沐青珠夫妇,又有那沐青香也找到了佳婿,最后到的是安南王和南安王妃,南安王妃正是阮小莲,这一对,青瑶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凑合到一起的,现在也很恩爱,没想到她和阮小莲还有另一层渊缘,阮小莲竟是维城武林盟主阮子浩的妹妹,而阮子浩的夫人,正是素歌姨娘,因为这层关系,两人更觉亲热。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笑声欢语,每个人都很开心,脸上挂着笑意,大人们说成一团,小孩子也玩成一团,太子凌情,难得的和沐青珠的儿子玩在了一起。
莫愁和冰绡也都嫁了出去,莫愁被封为安平郡主嫁到了番地去了,而冰绡嫁的是普通的武将,不过生活得很幸福,时光可以沉淀很事,弹一曲荡气回肠的热血雄歌,谁没有年少青春时,谁没有肝胆俱焚,山河动荡的豪情壮志……
第二日,皇宫传来此次彼落的叫声。
“公主,不好了,娘娘不见了,留下一封信。”
慕容沁鱼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飞快的接过信,信上,母后甜蜜蜜的留言,小鱼儿,母后和父皇去度蜜月了,你好好照顾皇弟吧,这一次回来母后要送你一个大礼。
最后一句,使得慕容沁鱼汗毛倒竖,毛骨悚然,怎么想都很不安的感觉?
太子慕容凌情也得到了消息,一阵风似的闯进来,冲着慕容沁鱼尖叫:“母后呢?母后呢?”
小鱼儿慢腾腾的扫了一眼凌情,看来母后的意思是让凌情独立了,所以不紧不慢的开口:“他们去游荡江湖了,你就省省那心吧。”
小鱼儿说完,假装没看到弟弟的难看的脸色,转身走了出去,大殿上,慕容凌情气愤的叫了起来:“母后……”
远山绿水之间,一匹雪白的高头骏马,驮着两个仙姿绝色的人慢慢的消失在视野中,闲云野鹤,神仙伴侣,空中传来若有似无的余音。
“你说送小鱼儿一个大礼是什么?”
“到时候会知道的?”
“是什么,告诉朕?”好奇心完全的被挑起了。
“一个男人,”。张扬奔放的笑声,余音消逝在风中,阳光依然美好,天很蓝,云很白,幸福弥漫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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