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三怔了怔神,道:“知道,兽潮的时候遭受的。我后来还去探望过一次,可惜没有找到他们的墓地。”
慕云秋勉强的笑了笑:“你还真是好心,我在知道这事的时候,都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心里复杂的莫名其妙。”
杨小三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这女文青心黑的可以。不过,接下来的故事,却让他转变了这一念想,觉得慕云秋实在可怜。
“早些年间,既是我将满十六那年,父亲给我寻了个好的夫婿,魏陵郡第一才子于常生,文武双全,眉清目秀,不仅能圆我江湖梦,兴趣也跟我不谋而合。可我却不喜欢他,那时年轻叛逆,未想太多,于是,我偷偷嫁给了一直很仰慕的流云城第一高手柴传锋。我觉得他心胸宽广,为人忠厚,是个好托付,也许是不甘被安排,又也许是鬼迷心窍。直到新婚之夜,他与人争执,大打出手,我才晓得,当时的自己有多天真。什么样的事,竟比大婚还大,值得他不管不顾去与人拼死拼活,只为别人说了句,他与我不配而已。爱慕虚名,争勇斗狠,胸无大志,只知道鼠目寸光的争名夺利,所谓的忠厚阔达下,却隐藏着这么多不堪,这就是人性。”
“那夜,他身受重伤,是柴知舟将他救下的,我也一同跟着归隐了糊口村,可笑的是,他竟然伤到隐脉,从此不能人道。”
说到此处,慕云秋越发的悲凉起来:“那之后,他更是像变了个人似的,暴躁易怒,甚至几次都险些失手将我杀了。柴知舟救了他,他却暗恨别人不早些赶来,毁了他,从此搬出柴家大院。至那日起,我才知道,他们柴家,除去柴三哥,没有一个好人。”
可能是说到悲处,慕云秋眼睛有些发红:“他大哥知道这事后,不时便会趁他外出时来骚扰于我,尽说些沁了蜜的话儿。起初,我不从,因为有违妇道,可我一年轻女子,又怎能忍住寂寞?后来,我想着,就这样从了大哥也好,也算是给他柴家人传宗接代了。可谁料,好事还未开始,却被齐川跟朵朵撞见了,闹得满村人尽皆知。我本以为,柴逸墨德高望重,是个读书人,明恩明怨,晓是通非,会与他说的那般,让我改嫁于他,不再受这活寡之苦。可他却赖说是我勾引,若不是柴传锋仗着武功横蛮,我便被那些村妇拉去侵了猪笼。”
“本以为,名声坏了,消停了,哪知道,三天两头就有人趁着他不在想来羞辱我。起初我用他名声吓唬,还能惊退些人,后来见事未有声张,宵小们越发的猖狂起来,竟是对我动手动脚。我忍不住与他去说,反招了一顿耳光,他是大起威风,杀了两人,村里再也无人敢来搅扰。如此过了两三年,每日除了作诗写画,我那也去不得。这与当初他许给我的日子,完全不同,我跟他商量说,想回娘家沾沾人气,他却反将我软在院子里,禁的更凶。”
“我这才知道自己嫁错了人,村里人我已信不过了,便趁着两次机会捎外人给带信儿,结果却了无音讯。有一次昏了头,找了下山的柴知舟说起这事,还用母亲遗物做谢礼求他。没曾想,他答应的好好的,回头却找柴传锋将这事说了,我平白又招一顿恨打,寻他想要回东西,反招冷言刻薄。”
此时两人已在山顶的双人小凉亭处相对而坐,慕云秋说的有些潸然,杨小三也不知怎么安慰,于是便抓着软荑拍了拍,虽然不算人间疾苦,但对于一个千金小姐来说,无异于从云端拉到泥沼,幸福名声,毁于一旦。
齐川跟朵朵两个小孩不懂事没什么,但柴家人的所作所为杨小三信了八分,试问,如此漂亮的女子,谁人不动心,如果柴逸墨真像表面上那般道貌岸然,当初也不可能答应让杨小三去探归风林,说到底他是说的冠冕堂皇,真到关切自身的时候,也是个明哲保身的人。这种人,说不上好坏,但若说做出勾引弟妹的事来,也一点不奇怪。
柴传锋更不用说,都太监了,心理能不阴暗吗?柴知舟也是,对自己父母的态度都相当冷淡,可见是个生性薄凉的人,如果那件遗物够价值,他谋夺私藏也不稀奇。
这也是为什么杨小三对柴家人感情淡薄的原因,终究没触到他的心弦,像周衫静,仅仅一句话,就让杨小三感动的稀里哗啦,不排除他好色的因素,但静丫头纯真善良也占了很大的比重。
扑哧!慕云秋忽然带着泪花笑出声来。杨小三被这憨态萌的一呆,缩手摸头,因为在口才上用去的技能点太多,这安慰女人一项,却是他的短板:“你笑什么?”
慕云秋笑的更凶了,泪花闪烁,即流即擦,生怕污了妆颜:“我想起了你第一次急色的样子,当时也是这般抓着我手,可把我吓的不轻。”
杨小三大糗,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慕云秋忽然略带调皮的问道:“如果当时不是跌倒,你会怎样?”
哟吼,反调戏起哥来了。杨小三大为光火,道:“当然是就地正法了。”好像还是不够挽尊,便反问道:“那要当时我继续下去,你呢,又会怎样?”
“这我可不知道。”慕云秋掩嘴一笑。
杨小三霍然起身,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托着美人下巴,邪笑道:“没关系,再试一次就知道了。”
依旧巧笑嫣然,慕云秋已不似当初那般紧张:“你就不怕,又摔倒一次?”
“不会,那次之后,我痛定思痛,反复练习,现在,已经驾轻就熟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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