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从陈家开始吧,尽快把案情公之于众。”太子答了句,抖了抖两封信,笑道:“这小丫头听到这事儿,就能想到给你写信,这信写得条理分明,确实不错。你得挑个人教她学学规矩,你看看这信,没头没脑。”
“这是私信,又不是折子。”顾砚接过信。
“私信啊~”太子拖着尾音,“原来是我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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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史大娘子听着小厮的禀报,脸色微沉。
从一大早起,往报恩寺吊唁的人就络绎不绝,灵前,以及报恩寺山墙上,已经贴了不少悼诗悼文。
史大娘子和尉四娘子传看着小厮抄回来的十几份悼诗悼词,尉四娘子眉头紧皱,“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全是胡说八道!”
“咱们也去上柱香吧。”史大娘子看完最后一份悼诗,看向尉四娘子道。
“嗯?怎么去?”尉四娘子忙问道。
“写篇悼文,你文章写得比我好,你来执笔,写上咱们俩的姓名,要这么写……”史大娘子和尉四娘子低低说了几句。
尉四娘子连连点头,坐到书桌前,史大娘子站着研墨,看着尉四娘子很快写好一篇悼文,两人看着,又修改了两三遍,抄好,换了一身素服,上车赶往报恩寺。
史大娘子和尉四娘子的大车上挂着明晃晃显眼无比的睿亲王府的徽记,离报恩寺还有很远,就引得路上或骑马或坐车或步行的人的瞩目,不少人或是立刻掉头,或是往前再跑几步路虚恍一枪再掉头,或远或近的跟在睿亲王府那辆车后,到了报恩寺外。
车子停在报恩寺山门外,史大娘子和尉四娘子一前一后下了车,几个婆子从车上抱下吊唁用的香烛等物,跟在后面,进了山门。
冲着睿亲王府徽记跟过来的诸人不敢跟得太近,可落得太远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在史大娘子和尉四娘子后面二三十步,挤成一团。
陈小娘子灵前,陈家老太太一身素服,端坐在扶手椅上,陈家其余女眷站在陈家老太太侧后,几十双眼睛紧盯着史大娘子和尉四娘子。
史大娘子走在前面,淡然自若,尉四娘子一边走,一边微微转头打量四周,也十分淡然。
两人站到灵前,随从的婆子上前摆好供奉之物,掂起香,点燃,递给史大娘子和尉四娘子。
史大娘子和尉四娘子微微欠身,对着陈小娘子的牌位致意,将香插进香炉里。
“两位对着我们姐儿这灵位,不亏心么?你们夜里睡得安稳吗?不做噩梦吗?”
紧挨着陈家老太太的一个中年妇人,指着史大娘子和尉四娘子怒斥道。
“害死她的是你们!”史大娘子直视着陈家诸人,声音清亮,“你们姐儿天真烂漫,单纯无知,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陈家的金山银山是怎么来的吗?
“你们个个都心知肚明是吧,你们明明白白的知道你们罪有应得是吧!
“你们一个个明明白白,却推着逼着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娘子去送死,你们让她那样的闹法死法,是幻想着能借着你们姐儿的命,把不是你们的富贵再捞回去是吧?
“要是这一个姐儿不够,你们是不是还打算推出第二个?是她吗?还是她?或者是她们都要被你们推出去赴死?一个接着一个?”
史大娘子手指点着陈家老太太身边的小娘子。
“姑娘纵然是贵人,也不能这样血口喷人!姑娘欺人太甚!”陈家老太太提起拐杖,愤怒的捅在地上。
“你们陈家的泼天富贵是怎么来的?你们陈家为什么被抄了家,是无缘无故么?你心里明明白白是不是?既然明明白白,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还要逼着她去死?”
史大娘子声色俱厉。
“你们是一群衣冠禽兽!我们走!”
史大娘子转身就走。
尉四娘子急忙跟上。
几个管事婆子找了显眼的地方,贴上尉四娘子那份悼文。
堵满了报恩寺的诸人一涌而上,争看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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