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咔咔咔。”
栎阳城内,一支支全副武装的甲士,迅速朝着东城门方向而去。
这些卫士移动的声响,惊动了城内许多百姓,他们惊疑不定地走到屋外,或走到闾巷口,莫名而不安地看着那些手持火把迅速移动的甲士。
之前城内突然响起的喊杀声,还有这些全副武装的甲士,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卫士大哥,发生了什么?”
一名站在闾巷口的男子,惊疑地看向那些不知为何手持火把于街道上值岗的士卒,小声询问。
然而却没有士卒回应他。
此时在栎阳宫内,李郃左手抓着秦王的胳膊,右手持着出鞘的利剑,拉着那位一脸不甘与不愿的秦王,缓缓走出宫门。
从旁,那位自称左庶长卫鞅的秦国官员亦步亦趋地跟着,神色凝重而复杂。
在三人身后,彭丑、韩延、吴恒等四十几名奇兵手持利刃紧紧跟着,警戒着两旁那些手持火把而立的秦军士卒,还有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一群秦国的官员,警惕着这些人暴起发难,尽管从目光看来,这些人并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么一直来到了宫门外,李郃转向秦国的左庶长卫鞅:“卫左庶长,请安排三十辆马车。”
卫鞅拱手道:“李将军,今日夜色已深,可否让我国大王歇息一宿,明日再启程?”
或许是因为此行顺利擒住了秦王,李郃绷紧的神经也稍稍有所放松,他有些好笑地看向卫鞅,随即再次说道:“请备车!”
卫鞅看了一眼受制于人的秦王,不敢不从,招来一名卫士吩咐了几句。
“还有。”
李郃又接着说道:“命你方城内的士卒全部丢下兵器,站在原地。”
听到这话,被李郃抓着隔壁的秦王脸上闪过一阵恼怒,咬牙切齿地说道:“羞辱了寡人,你还要羞辱我大秦的将士?!”
李郃瞥了一眼秦王,淡淡说道:“我可没空羞辱你秦国的将士,只不过想借你方的兵将传达一个讯息罢了……”
秦王好似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从旁,卫鞅拱手道:“在下立即下令。”
很快,城内所有的秦军卫士都得到了放下兵器、原地待命的命令,这让原本遭这些秦军卫士追击的百余名奇兵一愣,但随即,这些都有自我判断能力的奇兵们便理解了更深层的含义:他们成功了!他们九死一生、如飞蛾扑火般的飞蛾行动,成功了!
一名名奇兵尝试着从潜藏的地点走到街上,在无数秦军士卒的瞪视下,迅速朝着栎阳宫汇聚。
或有一名秦国士卒不知发生了什么,因穿梭在街上的奇兵们一个个也穿戴着秦军的甲胄,遂不解地询问他们的队率:“队率,不是有命令叫我等放下兵器,原地待命么,这些人为何抗命?”
“你没见这些人都持着剑么?”
那名队率似乎是知情者,冷冷看着那些穿梭在街道上的敌人,恨恨道。
“持剑?那又怎么了?”
“只有少梁鬼卒人人持剑,他们是少梁鬼卒!是敌人!”
“什么?!”
许多秦军士卒面露骇色,他们有些人刚才就惊疑他们为何要去追捕那些手持利剑的袍泽,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他国的奸细?
“那……为何不去抓捕他们?”
“……”
“闭嘴!原地待命!”那名队率面色阴沉地看向栎阳宫方向,脸上亦满是关切与担忧。
鉴于城内秦军被下令禁止攻击任何人,丢下兵器原地待命,此前被他们撵地到处逃窜的奇兵们,很快便汇聚到了栎阳宫前。
当他们看到李郃身旁那位做君王打扮的秦王时,他们欢呼雀跃。
这些人的欢呼,让在场的秦人们露出了愤怒之色,但却不敢发作。
唯独秦王冷静地打量前方的那群人,旋即斜睨着李郃问道:“就这点人?”
李郃没有理会,吩咐道:“韩延、吴恒,清点人数。”
“是!”
韩延、吴恒上前清点人数,于是秦王与秦国的官员、士卒们,不情愿地观摩了一场阅兵式,看着百余名奇兵在宫门前整齐列队,逐一报数。
最后的报数是一百四十三人。
对比攻入栎阳前的一百八十五人,少了整整四十二人。
其中大半应该是跟随李郃突袭栎阳宫时牺牲的,毕竟今夜行动奇兵所遭遇的最激烈的厮杀,就是于宫内卫士的厮杀,至于城内的驻军,或许大半仍不知发生了什么。
四十二人……
李郃抓住秦王胳臂的那支手臂,下意识地稍稍抓紧,痛得秦王皱眉,怒视李郃却不做声。
大概一刻时左右,卫鞅便按照李郃的指令,准备了三十辆马车,随即李郃便吩咐奇兵们先将能找到的同伴尸体搬到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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