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宫‘的沉明玉彻底麻木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抬腿看着自己包扎起来的小脚趾,欲哭无泪。
“唉怎么突然这么倒霉”
她小声念叨。
这个时间点的医院已经没什么人,整条走廊空荡荡的,基本上只能看到三四个陌生人走来走去。
麻药劲儿一过,伤口又开始疼了。
溪城步入秋季后医院早早就关了冷气,沉明玉从小游戏里抽出一部分注意力,裹紧衣服也没能阻止冷意淬进骨髓。
手机屏幕的亮度暗下去,医院走廊的灯也灭了几盏,她看向一节节暗下来的走廊,猛地捏紧手机。
啪嗒——
脚步声从黑暗里逼近,沉明玉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一双灰白、毫无血色、且瘦骨嶙峋的腿朝这儿走过来。
她想跑,但身体被牢牢地固定在长椅上,动弹不得。
身体不能动,但脖子能动,她迅速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黑暗中,她听见一阵轻微的衣服摩擦声,声音很近,似乎就在面前。
沉明玉屏住呼吸,连心跳声都刻意放缓了不少。
啪嗒——
脚步声从跟前走过,透过漆黑的屏幕,她看到的是穿着病号服的老人,他背脊佝偻、四肢枯瘦,手腕上还戴着标注身份细节的黑色手环。
“小姑娘你知道心外科的陈主任在哪儿吗”
老人粗哑的声音就在耳边,沉明玉哪里敢回应,死咬着牙关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小姑娘你知道心外科的陈主任在哪儿吗”
老人重复着刚才的话,透过手机屏幕,她眼见老人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贴近她。
他的脊椎弯到极致,垂落的双臂干瘪,一张毫无弹性的皮囊包裹着脸骨,颧骨高高耸起,形如槁木,可怕的还是那双眼睛,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她,仿佛只要她开口说话,那双枯槁的手就会死死扼住她的喉咙。
它老人慢慢张开嘴,颌骨分开的咔哒让人头皮发麻。
他扭动纤细的脖子,颈骨扭转的咔哒声像把锤子重重敲击在她的心脏。
屏幕里,老人的头扭转到不可思议的角度,脖颈处的皮肉扭曲变形,好似没有骨头般想要将整个头颅翻转方向,看她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救救命
沉明玉牙关都要快咬碎了,眼前也蒙上了一层水汽。
要被发现了吗?
腐烂的呼吸喷在脸上,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已经撑到极致,差一点外力刺激就会彻底崩断。
“医院里不要乱跑!再乱跑我打你屁股!”
陌生女人的声音一下将她拉回现实,缠绕周身的阴冷气息骤然消散,一对母子从她跟前跑了过去。
冷汗浸透衣服,沉明玉脸色苍白,唇色泛青的样子引来走廊经过的护士。
“你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护士问道。
沉明玉眼神恢复焦距,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抬头冲护士摇摇头,“我没事,谢谢。”
经历了这么一遭,她是不敢再在医院待下去,一瘸一拐地打车回了家。
“陈组长,我买了咖啡,你要不要喝?”
于蔓蔓走到陈思远的工位旁,包臀裙勾勒出饱满线条的臀部紧挨着桌沿,小小心思里蕴藏的含义再明显不过。
她放下咖啡,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倾斜,略修身的衣领扣子刻意解开两颗,里面性感的黑色蕾丝胸衣和深深的乳沟若隐若现。
陈思远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推开咖啡,目不斜视,“我还在工作,请不要打扰我。”
手指快速地敲打着键盘,于蔓蔓嘴角的笑收敛几分,眼神仍炙热万分。
她一寸寸丈量陈思远挺直的鼻梁和薄唇,目光下移,直白地盯着他双腿间鼓鼓囊囊的一团,大概是想到什么限制级画面,她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这样的极品男人不是她的?
“还不走?”
陈思远皱眉,语气变得不善。
“那我就不打扰了。”
于蔓蔓知道再打扰下去会引起他的反感,起身作势理了理裙子,无论他看不看得见,依旧故意在他面前摸了两把饱满的臀部才回到自己的工位。
她的工位偏,不是刻意的话,基本上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在做什么。
于蔓蔓翘起二郎腿,湿透的内裤紧贴湿濡的阴阜,不得已咬紧嘴唇强压身体里乱窜的欲望。
她肯定是要把陈思远拿下的,就算被人唾骂也要把他搞到手。
家里,沉明玉哪管衣服干不干净,直接钻进被窝里,浑身抖若筛糠。
先是遇到车祸,再是踢到茶几小脚趾受伤,最后是又遇上灵异事件,老天爷,她最近这两天怎么这么背?难不成衰鬼上身了?
嗡——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点亮屏幕,跳出来一条赵云恬发来的微信。
↑返回顶部↑赵云恬:‘今天感觉还好吗?‘
‘很糟糕。‘
赵云恬:‘发生什么事了?‘
‘手机上说不明白,今晚我去找你当面说。‘
赵云恬:‘我今天四点下班,咱们约在哪儿见面?‘
‘还是老地方,七点半在那儿碰面。‘
赵云恬:‘ok‘
晚上七点,两人准时在老地方碰面。
赵云恬一眼就发现她奇怪的走姿,“你腿怎么了?”
“说来话长,待会儿进去跟你说。”
沉明玉挽上她的胳膊进了清吧。
清吧里的光线昏暗暧昧,驻唱歌手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听,沉明玉两人坐的还是老位置。
“云恬,我怀疑我被鬼缠上了。”
“???”
赵云恬被她这句话砸得一头雾水,鬼?二十一世纪了还有鬼?
“我这脚就是车祸之后没多久发生的,直接撞上了茶几腿,指甲盖儿都翻起来了,所以我后面又去了趟医院。”
沉明玉抓住赵云恬的手,眼神恍惚。
“这么倒霉?那你要不去趟寺庙求个平安符?”
赵云恬闻言五官一皱,能想象得到指甲盖儿与血肉分离时的剧痛。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得等我伤好以后。”
她晃晃受伤的脚,医生给自己拔指甲盖儿的一幕仍清晰的不行,光是在脑子里过一遍都觉得肉疼牙酸。
“那你还要来清吧喝酒?受伤了貌似不能接触酒精”
她说。
“再说吧,我今天需要喝点酒麻痹自己。”
沉明玉点了杯度数没那么高的果酒,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那你少喝点,不然伤口发炎。”
“行。”
酒过三巡,沉明玉的酒量不行,喝完三杯就不行了,醉醺醺地伏在桌上抬不起头。
喝下去的酒在膀胱堆积,尿意上头,她踉踉跄跄地摸去洗手间,好在清吧她常来,喝醉了也能轻车熟路地找到地方。
女洗手间的隔间不算多,总共四个,沉明玉习惯用最后的隔间。
三急得到解决,摁下马桶的冲水键,抽水声有点大,在稍显安静的空间里显出几分让人心慌的突兀。
“嘶”
沉明玉步伐踉跄地撑住洗手台,镜子里映出一张酒后醉醺醺的脸。
她现在头重脚轻,浑身难受,软脚虾一样,几次都没摁到洗手液的泵头。
“嗝”
酒精上脑,沉明玉干脆掬起一捧冷水往脸上扑,冷意钻进毛孔,醉意稍减,头顶冷色调的白光打在脸上呈现几分不健康的苍白。
她脑袋上还缠着绷带,伸手摸了下,微微的刺痛削减些许醉意。
凉凉的水珠从发梢一路滴进衣领,晕开的水痕湿乎乎地贴着皮肉。
擦干水渍,她准备离开,天花板内镶嵌的顶灯好像出了问题,光线明明灭灭的。
“线路出问题了?”
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手刚搭上门把,背后空无一人的隔间门无故越敞越开。
嘎吱——
合页处的回音刺耳,如同女人尖锐的指甲划过黑板,听得她牙根发酸。
洗手间最后的隔间门已经完全敞开,坐便器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在里面。
沉明玉不在意,伸手拧动门把,彼时,她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对不起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又遇上了灵异事件,想也没想疯狂地拧动把手。
“该死的,怎么打不开!?”
沉明玉急得满头是汗,无论怎么拧,门都岿然不动。
“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想伤害你”
哭声又来了,断断续续的哭腔伴随着喉咙处的咕噜声充斥着整个洗手间。
啪——
染着血的手探出隔间,手掌重重贴在门板上,指甲刮过门板,刮挠声尖厉,沉明玉再一次尝试着拧动把手,当然结果还是一样的,没有半点作用。
恐惧在大脑皮层炸开,她浑身僵硬,余光里,那浑身是血的女鬼已经从最后的隔间里爬出来,断裂的腿骨在地面拖拽出一道鲜艳的血痕。
沉明玉肝胆俱裂,嘴唇剧烈颤抖。
“救救救我”
女鬼已然爬到她身后,满是血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脚踝。
沉明玉彻底疯了,把洗手间的门砸得震天响。
“他杀了”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沉明玉浑身一软,直挺挺倒进来找她的赵云恬怀里,“明玉?明玉?你怎么了?”
“云恬,洗手间里有有”
沉明玉抓着赵云恬的胳膊,抖着声音指向身后空荡荡的洗手间。
“有什么?洗手间里什么也没有啊,明玉,你是不是”
赵云恬察觉出她的异样,眼里的惊恐不像是演出来的,说
↑返回顶部↑明她刚才的确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
“”
她回头一看,洗手间里的灯不闪了,从厕所隔间爬出来的女鬼也不见了,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不,刚才发生的事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你刚才在洗手间遇到了什么吗?”
赵云恬向吧台要了杯温水递给她,问。
“我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
她喝了口温水,勉强恢复镇定。
“你是不是遇到了脏东西?”
赵云恬不笨,更何况她很了解沉明玉。
“我”
她犹豫了下,干脆把今天遭遇的灵异事件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赵云恬,包括刚刚才经历过的灵异事件。
“我觉得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趟寺庙求个平安符。”
赵云恬严肃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我的脚伤好一点了就去寺庙求个平安符。”
她惜命,这两天频频遭遇灵异事件,就算别人不说,她也得去趟寺庙驱驱身上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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