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就这样盯着,陈念慢悠悠地喝茶,就好像杯里的茶水是什么琼浆玉液一样。
就在陈皇又要生气前,陈念方才慢慢开口,“我认识一个西洋人,干琉璃买卖的。”
“温室大棚的琉璃,就是在他那买的。”
短短两句话,交代了一切。
你儿子,有路子。
他有琉璃,不是你的。
陈皇的表情很精彩。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面迟疑,再到现在的默不作声。
他回过味来,想起温室大棚,眸中闪过惊讶之色,“所以......你的那些琉璃......”
喝完一杯茶,陈念斜睨了老爹一眼,“老爹不信可以去赵王府,你的琉璃一件没动。”
说好的赏赐,结果自己还不能动。
陈念有些鄙夷皇室的做法,赏赐点东西,非得人供起来不可。
听到这话,陈皇干咳两声,“朕说过赏给你,就是你的,哪里是朕的?”
这话说出口,陈皇都感觉有些尴尬。
当老子的,怀疑儿子败家,结果人家是自己买的琉璃。
刘景察觉这一点,当个透明人去将陈皇扔掉的奏折捡起来。
为了维持自己皇帝的威严,陈皇板起脸来,继续教育,“不过,这事还是你不对,一名艺伎,你竟拿出万金。”
越说底气越足,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可知,一万金能做什么吗?”
陈念点头,“知道啊。”
“但花都花了。”陈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耸耸肩说,“总不能要回来。”
陈皇语塞,你知道还这样干。
“知道就好!”陈皇眉头皱起,严肃训斥,“你可知朝堂之上,多少人向朕弹劾此事,你是大陈的王爷,行为举止都关系到皇室颜面!”
陈念撇了撇嘴,一脸不满,嘀咕道:“又不是花他们的钱。”
“赵王!”陈皇拍桌,严厉道,“难道要朕让皇后来教导你?”
“此事有一不可有二!”知道陈念怕皇后,陈皇也是拿着把柄,冷笑道:“一掷万金,你也不缺花费,削去赵王三年俸禄充入国库,你给朕回去好好反省!”
好嘛,陈皇直接一手空手套白狼将陈念三年俸禄拿去。
见陈念一脸不服,刘景眼皮直跳。
这活祖宗啊,陛下都不怪罪了,竟还敢不服。
他急忙给陈念使眼色,还不快谢过皇帝仁慈?
陈念瞥见颜色,心底有些诧异,怎么觉得这个老太监对自己还挺上心的?
不过确实也不该刺激陈皇,他只好不情愿地行礼,“谢老爹仁慈宽厚。”
陈皇看他低头,火气总算消了。
坐在那儿,陈皇也不让人抬头,哼了一声,“念在你也是被繁华所欺,王洪。”
受到召唤,王洪麻溜地滚进来,进屋便拜,“陛下,小人在。”
他眼睛盯着地面。
陈皇淡淡地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去赵王府,日后赵再遇到这种事情,你替朕好好监督!”
这是给陈念找了个管账的啊。
陈念不乐意了,自己挣的钱,还得让人管?
他抗议道:“老爹,我凭本事挣的钱!”
陈皇只是看了陈念一眼,就让陈念闭嘴了。
没办法,谁让皇帝最大。陈念出宫的时候,身边的王洪隔着三步距离跟着,都不敢抬头。
入宫一趟,搭进去一个上好的琉璃瓶还领了一个管账得回家。
自己要是陈念,也会觉得不顺气。
王洪觉得自己未来似乎更加黑暗,只希望这股气别撒在自己身上就好。
走出宫门,陈念原本带着怒气的脸,一下平静下来。
他瞥了眼王洪,不见愤怒,笑眯眯地说,“王公公,看来我们成一丘之貉了。”
“一、一丘之貉?”王洪傻眼了,他读的书少,这个成语真的是这样用的吗?
陈皇让王洪来监督陈念,这对陈念来说,简直是......太好了!
玻璃厂的玻璃变现,又不能那样明目张胆。
现在好了,有王洪这个宫里人作保,谁还敢怀疑自己卖假货?
陈皇的处罚作出,罚三年俸禄。
在官员身上算是严厉,可对陈念来说,简直不痛不痒。
毕竟陈念本来就没有多少俸禄。
他是王爷,王爷基本上都是靠封地养活的,朝廷的那点俸禄,自己还真看不上。
加上这些年来,他都是自己在边疆自力更生,朝廷那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
对于外人来说,封地所在的边疆本就苦寒之地。
又被削去俸禄,可见这个处罚也是极重。
那些人动了心思,这是真卖了御赐的琉璃?
不然陈皇又怎舍得这样处罚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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