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闭眼,“做梦。”
旁的不会,得寸进尺的伎俩倒是烂熟于心。
听萧淮拒绝,窈烟失落地‘哦’了一声,躺下睡了,手揪着枕头底下的避火图,不一会儿呼吸便轻缓起来,像是做了一个好梦,唇角带着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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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文韬回到禄水巷时浑身上下都已经冻僵,常氏早就在屋里等着他,见人回来,不由分说拿扫帚往他身上打。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又出去喝酒!”
常氏用了十足的力气,往日常文韬只会一边躲一边告饶,想不到今日却被打得摔在了地上。
常氏一惊,连忙喊了人把他扶到床上去,见他身上青紫一片,哭着要报官。
窈烟的舅舅李化在家没什么话语权,见媳妇这般哭闹,弱弱道:“先别报官了,他钱袋子又没丢,指不定是自己摔着的。”
常氏正要骂他,隔壁屋门‘砰’地一下砸开,新进门的儿媳妇挺着大肚子过来,骂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只知道哭!嫁到你们家来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儿媳妇姓付,家里是开杂货铺的,有些积蓄,嫁到常家来也不是为了那点儿彩礼,而是性子太过暴躁蛮横,无人敢娶,常文韬又生得人模狗样,两家就这么结了亲。
付氏很嫌弃地看了眼一脸青紫的常文韬,那原本还白净俊秀额面容在婚后整日沉迷酒色之中早已经不如往日,自从付氏有孕以来两人就分房睡,感情早不如初。
被儿媳妇这么一吼,常氏闭了嘴。
付氏没好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要不是因为怀了孩子,她早就踹了这个没种的男人,当年真是鬼迷心窍,嫁给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此时,床上的常文韬哼了一声,睁开眼来,“窈、窈烟她……”
剩下的话他还没说出口,付氏惊天动地的哭声就响起来,她把桌上的茶杯茶壶一股脑地往常文韬身上砸,“你这个贱东西!和老娘成亲了还记着你那表妹!”
“我要回娘家!你们一屋子畜生啊!”
常家一夜兵荒马乱。今夜注定不太平。
二老爷萧聘已经在郑姨娘屋里睡了半个月,郭氏心里憋闷,今日等二老爷一走,就把郑姨娘喊过来打算给她立规矩,还带着她生的庶女萧静玉也一道儿喊了过来。
郑姨娘常年吃素,身形很是窈窕,又只有三十一岁,看起来颇有姿色,再加上性情温顺,很是楚楚可怜。
郭氏心里郁闷,她也是个美人,但随着年龄渐长,虽保养得宜,面上仍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萧静玉紧紧贴在郑姨娘身后,觉得真是倒霉,不知道主母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出来,又要说多久。
郭氏看着母女俩如出一辙的可怜样,鼻尖‘嗤’了一声,“静玉啊,不是母亲说你,前段日子我便与你说了,出门在外这背呀要挺直了,怎么还是这么小家子气?也不知道你姨娘是怎么教你的……”
郑氏把女儿的手拉了拉,心里担忧还在院子里的小儿子,只能连声应错,期盼能快些回去。
这边,萧景全方睡醒,见姨娘和姐姐都不在,院里伺候的丫鬟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心里害怕,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肚子饿了,爬到桌上吃了一块糕点,自己穿好衣裳想要去寻爹爹,只是他实在太小,不一会儿便迷了路。
他站在原地哭了会儿,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忙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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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儿托人在外面买了一包冬瓜糖回来,在左侧院里和窈烟分着吃。
窈烟吃不了太多,冬瓜糖太甜了些,吃多了腻,她只吃一块便收了手。
周宁敲门的声音响起,“窈烟姑娘,大公子请您去暖阁。”
平常白日里萧淮几乎不会唤她,窈烟喝口水将糖咽了,跟着周宁出去。
萧淮看着正趴在桌子上哭的萧景全,觉得吵闹得很,他也没想到会在路上碰见这小家伙,原本想让人将他送回郑姨娘院里,却不成想这小家伙不愿,说院里没人。
马上就到用午饭的时候了,萧淮留了人在郑姨娘院子里,打算等人回来交代一声,只能将萧景全先带了回来。窈烟还没走进暖阁便听见小孩儿的哭声,她走进去,见一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儿正扒着萧淮的腿哭,她莫名想起了自己昨日也是抱着他腿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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