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怎的成了这般模样,大哥当初就不该同意你过来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叫我怎么跟三叔交代呀?”
二弟看见是王远进来,强打起笑容,就想要起身行礼,不过被眼尖的王远摁住了。
“大哥,你怎的也来浙江了?莫不是听说我生病了?特意赶过来看我。”
听到自家二弟的这番搞怪的话,王远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担忧的心情,一下子一扫而空。
“哈哈,还特意过来看你,你有那么大的脸面吗?这次大哥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浙江当钦差的!”
二弟一听到这话,立马就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大哥,你现在竟然是钦差了?”
王远找了个板凳,端到床前坐下,而后继续说道:“这还能有假?不过这些不重要,你先跟我说说,你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家本就是南方的,你去了京师都没有水土不服,来了一趟浙江,又怎么会水土不服呢?”
二弟苦笑了一声,回忆般的说道:“半月前我刚来到浙江,当时这里的大雨还没有停歇,河中的浪淘颇为汹涌。
我便只能在甲板上,指挥船员们操作,当时便淋了一晚上的雨,早上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舒服。
后来等雨水小的时候,我又发现河中掉下去了个人。担心那是我们船上的船员,于是我便跳下去救人。后来我们俩上岸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远思索了一下,也就大致明白了大概。
先是自家二弟,淋了一晚上的雨,早上便有些受寒了,当时免疫力下降。
而下水救人的时候,灌了几口洪水过后的雨水,当时许多的细菌和小虫子,便跑进了身体。
这样两者一结合,不就导致上吐下泻、高烧不止,就是一副水土不服的表现。
知道了原因,王远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没感染瘟疫,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好吧,原先说这两日便打算,派船走一趟,再拉几船药材的。看你这身体,应当是去不了了。他们几个那也没问题吧,能处理好这件事情不。”
二弟听后狠狠的点头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吧,他们铁定是没有问题的。我们都走过一遍,他们只需要照葫芦画瓢便好。”王远看了看自家二弟喝完汤药后,眼皮子便开始打架,立刻起身,帮他掖好了被子说道。
“好了,这些事情自然有人会去处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养好身体,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先走一步。”
离开了自家二弟的房间,刚走到院子外,就准备让那两个跟着他的锦衣卫,带他去晚上聚会的地方。
这聚会,就是王远特意安排,感谢这些锦衣卫守护他来到浙江。
突然看见那两个,一直跟着他的锦衣卫,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那女子走在最前面,两个锦衣卫跟在后面拿着刀柄,一直在威吓。
看见这情况,王远皱了皱眉头问道:“李老七,你这是在做什么?”
被称作李老七的,是那两个锦衣卫中年老的那个,看上去应该有个四五十岁,不过身上的肌肉倒是极为发达。
“回禀钦差大人,这个女子在大人进入药铺后,便一直跟着你。刚才若不是二狗子去了趟茅房,凑巧看见了,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找出来呢。”
听到李老七的话,王远仔细打量了几眼那个女子,不过这女子脸上戴着一块青色的遮罩,只露出两个眼睛。
一时间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这位姑娘,不知你为何跟着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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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织造局,沈一石别院内。
沈一石领着高翰文,再次走进琴房,芸娘这时已经不在“琴台”上,而是极为乖巧地站在屋子的中间,脚下摆着一个绣锦蒲团。
沈一石见到这情况,连忙对着芸娘说道:“也不知是我的面子,还是你的福分,拜师吧。”
芸娘在蒲团前慢慢跪下,拜了下去。高翰文倒有些慌乱了,但男女大防,又不好上去搀扶,也只能焦急的说道:“等等,快请起来……”
芸娘还是拜完了三拜,这才又轻轻站了起来,低头候在那里。
沈一石这时竟也静默在那里,稍顷才轻声说道:“只有半个时辰,请大人先弹一遍,然后给你指点错处,你要用心领会。经过高大人指点以后,我的那点琴艺便教不了你了。”
弦外之音便是恩断义绝!
在高翰文听来是“琴艺”,在芸娘听来当然是指“情意”。
但以沈一石之清高孤傲,这时竟搬来一个,让任何才女都可能一见倾心的才子,高瀚文。
这是要让自己,眼睁睁将人家毁了。这份狠毒,旁的人如何能够理会?
“知道了。”芸娘那一声轻声应答,声音竟有些犹豫。
沈一石倏地向她望去,眼神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高翰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望向沈一石。
沈一石的目光立刻柔和了,略微抬了抬手说道:“你们开始吧!我就在门外洗耳聆听。”
说着走出门去,把门带上了。
只留屋内的高瀚文两人面面相觑,还是芸娘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静,抬手向着屋内引了引。
随后,就能听见琴声从琴房那边遥遥传来。
沈一石坐在账房里,两眼睁得好大,眼神里夜晚是纠结犹豫。
听着传来的琴声,好像是在天上地下日月星辰八极神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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