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办被这一幕弄得有些尴尬,立刻就把几人,站着的尴尬情景,想到了自己身上。
顿时就有些没好气,立刻瞪向了海瑞,不客气的说道:“呵,我说你这个人是来当官的,还是来找别扭的?看清楚了,这里是布政司衙门。”
海瑞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那书办:“布政司衙门喝杯茶,也要行贿、受贿吗?”
那书办被他说的一噎:“你……”
高瀚文摆了摆手,打断了书办的话语:“你出去吧!他不是找你别扭的!”
就在这时,门口又跑来了一个随从,进来后瞟了书办几眼,就将目光放在了书办身上:“高知府到了没?”
书办总算有个台阶可以下,看了海瑞一眼嘟囔道:“真是莫名其妙!”
说完后立刻就走向了门外,冲着那个随从说道:“王哥你等等,我现在就去问一下!”
“不用问了!我就是!”高瀚文大声说道。
那书办听后,脚一下被定住了,浑身僵硬在那里。
没等高瀚文反应过来,便看见那书办一个丝滑的转身,华丽丽的就跪了下来,额头扣在地上一言不发。
被称作王哥的随从,也没看那个书办一眼,恭敬的冲着高瀚文行礼说道:“见过高大人,高大人原来早就到了,还请大人跟我过来,堂上都等着您呢!”
“劳烦通报一下,我们马上就到!”高瀚文点了点头,对着那个随从说道。
高瀚文此时,才慢慢转向了海瑞和王用汲两人。
王用汲两人刚准备行礼,高瀚文就伸手止住了他们:“二位知不知道我是谁都无关紧要。
倒是海县令刚才说的,‘以改兼赈’的方略,会不会让两个县百姓难以生计,这一点尤为重要。
只希望二位这一点爱民之心,到了堂上仍然坚持变好吧。”说着,高瀚文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跪在那里的书办,这时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即从衣袖中掏出了那块玉佩,连忙追了出去。“刚峰兄,事情得靠我们去做,但也不要太着急了。”趁着没人,王用汲小声的劝解道。
“润莲兄,如果淳安、建德县的百姓活不下去了,你和我还能活着走出浙江吗?”海瑞说完后,也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房内只剩王用汲的时候,他的脸色立马就凝重了很多,许多事情立刻就想明白了,绷着脸紧跟着走了出去。
…………
布政司衙门的正堂颇为巨大,容纳了几十个官员,依然不显得拥挤。
左右两排案桌,此时上首已经坐满了红袍紫袍的官员。
有些人可能是等得太久了,逐渐就有了一些不耐烦,种种无聊的情况也就都露了出来。
例如,有两个坐在同案的官员,正把玩着一只官窑细瓷的鸡缸杯。有两个同案的官员更是不可理喻,竟然在案桌上摊开了一张的昆曲到曲谱,用手指在案面上轻敲着桌面同声哼唱……
郑必昌坐在正中的那个大案前,他倒是有很好的耐心,闭着眼睛不闻不问。
“哎呀!”坐在左边案桌第一位的何茂才焦急了起来,眼睛盯着下手的几个案桌前的官员:“你们有点官样好不?这里可不是唱戏、看古董的地方。”
听到呵斥,场上的氛围,总算是安静了一些。
唱戏的官员不唱了,把玩古董的官员也赶紧收了回去……
“真是!”何茂才说了句官腔,接着对下面的几位官员说道:“听说淳安县和建德县,总是有些刁民煽动百姓。
不肯卖田,各户还凑了些蚕丝,来四处买粮,这些事你们都管了没有?”
一个刚刚在玩古董的官员,立刻点头说道:“都安排人手盯住了,好像有十几条船在漕河上等着买粮,如今还在谈着价格。
明天等他们运粮的时候,我们河道衙门就去,把他们粮船给扣住!”
此时郑必昌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了思索:“粮市要管住,所有粮食都要用在改稻为桑上面,再有私自买卖粮食的,以阻挠国策施行罪抓起来!”那官员立刻点头:“属下明白了,属下明天就扣船抓人!”
“这才是正经事!”何茂才说了一句话,然后刚刚那名去寻找高瀚文的随从,就匆匆走了进来,在何茂才耳边低声禀报。
“到了,我们翰林院的大老爷总算是到了。”何茂才扭头对着郑必昌小声说道。
说话间高瀚文三人便走了进来。
郑必昌率先站了起来,何茂才以下的那些官员,这时才不得不懒懒的站了起来。
高翰文率先行了一礼说道:“下官高瀚文见过各位上官,自接到圣旨开始,下官便日夜兼程、急赶慢赶,还是让各位大人久等了。”
郑必昌笑着说道:“一个月的路程,十五天便赶到了,高大人的辛苦可想而知,快快快,来这边坐!”
他的位置,居然被安排在何茂才对面的位置。这显然就是郑必昌刻意安排了,而用意也很明显。
其一,是因为这个人是严世蕃举荐过来的,尊重他就是尊重严世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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