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别人去卖命,竟是连马车都不送?
不过很快王远就想起,裕王府的贫穷,随即就是了然了。
“子理兄切勿伤心,裕王殿下并不是看不起你,而是裕王府的确没有多余的银钱了。
子理兄还不知道吧!前两年严党甚至还克扣了裕王府的例钱,还是裕王拿了一半例钱贿赂,才拿到剩下一半的。”
谭纶听了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严党竟然如此大胆,竟然连裕王的例钱也敢下手,就不怕陛下责罚吗?”
王远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严党连陛下的钱都敢贪,更何况只是裕王!”
谭纶此时叹了口气,心中隐隐的不快悄然逝去,反而对严党更是厌恶。
“子理兄,家中是作何营生的?怎的不安排随从护卫左右呢!”
谭纶叹了口气说道:“我家中只是一介小地主,日常俸禄仅可维持生活,又如何积攒家资呢?”
王远听后点了点头,这人还难得的是清廉的官员:“子理如此,难道就没有积攒家资的打算吗?这般清贫该如何生活呢?”
谭纶看了王远一眼,眼神中带了警惕。王远立刻就明白他误会了,连忙开始解释。
“子理兄误会,我并不是想要贿赂于你,我家中也很是清贫,现如今我生活富裕了些,也是因为有其他的收入。”
谭纶听后,眼中的警惕减少了一些,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景行,你是依靠写书积攒家资,我可没有你写书的本事,如此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王远摇了摇头笑道:“并非如此,而是其他的法子,比如经商!”
“这…我等身为大明官员怎可经商呢?”谭纶听到这里,更加用力的摇头。
“我并非让你亲自经商,而是让你的同宗兄弟或是家中之人经商,这样也没有违反祖制不是。”王远这样劝解倒也不是单纯的好心,而是为了拉更多人下水,组成利益集团。
改革的本质,就是新兴利益集团压倒旧的利益集团。如果成功更改,那便是改革胜利。如果没成功,那便是改革失败了。而王远是打算做权臣的,还有什么比做新兴利益集团代表者,更方便成为权臣的吗?
那么现在就要尽可能多的拉拢利益集团,打造稳固的基本盘。
不过王远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王远要尽可能的低调,要让老旧利益集团没反应过来之前,便拥有力量。
所以这拉新就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而谭纶就是第一个人选,谭纶的能力和现在的官职,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谭纶听后还是摇头:“不了,我家中之人并无经商头脑,更何况经商也非我之意!”
王远在心中叹了口气,没想到第一次拉新活动便失败了。不过王远相信后面会有机会的,只需要耐心等待便好。
“子理兄实乃正人君子也,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多言了。不过小弟家中颇有些余财,子理兄若是有需要,不必与小弟客气!”
…………
和王远一同出发的高翰文,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和王远是同一天出发,不过他走的并不是永定门,而是靠边的左安门,所以两人才没有见面。
高瀚文乘坐了一辆双马马车,前面是四个护卫的骑兵,后面也有四个护卫的骑兵,马车两旁还有两骑随从,此行便显得十分煊赫。
按照大明礼制,杭州知府上任,用这样的排场,便是僭越。
但谁让这是严世蕃的安排呢,在外人看来也就是内阁的安排,一路上奔月数省,各驿站更换好马。人未到浙江,声势必已然足以宣誓,朝廷改造为桑的决心压倒一切。
马车内的高瀚文也是一路心潮澎湃,中进士点翰林不过五年的时间,便已然委此重任!
平生以孟子王者师学为圭臬,追求的也正是这般驷马风尘、经营八表的快意人生。
严世蕃的重用,让他有了一展所学的机会,但严府毕竟不为理学清流所看好,自己此行在清誉上便有了诟病。
但改稻为桑乃是国策,必定要推行,几十万的灾民要赈灾,如何能两全齐美。一向以干练著称的胡宗宪都一筹莫展,自己这一去能否解此两难之局面,心中也实在没底。更何况,这一次就算推行了改造为桑的国策,倘若引起了民愤,朝野如何看他。
毁誉也实在难料,但翰林院那种清苦,毕竟难挨。储才仰望本就是为了施展平生所学。
风里来雨里去,挣扎出来的,也不枉此生,因此上一路更不停留,日夜兼程。
而至此时节又正是五月下旬,骄阳高照,他干脆命人将车架上的车顶也给卸了,门窗也给取了,以符合风餐露宿之意。
跑快了,有时还站立起来,凭轼而立,车风扑面、衣袍飘飘,悲壮踌躇,总是千古之感!
马队就这样跑着,高瀚文突然感到车身慢了下来,定神一看,原来是到了一处驿站。
“在此处驿站歇一歇吧!”高瀚文高声,冲着一边的骑兵们喊道。
不过前面的四个骑兵,走到驿站的大门口便都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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