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胡宗宪听后立刻又跪了下去。
“嗯,朕不会放你撂挑子的!”嘉靖站起了身,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本书籍:“你这个人,朕还是清楚的,其一是识大体顾大局,其二是肯用心做事。
浙江和南直隶,都是朝廷的赋税重地,那里如今的缴倭大事,眼下没你也镇守不下来。单凭这一点,朕就不会杀你,也不会怪你!严阁老!”
严嵩立马回道:“臣在!”
“你以为朕说的如何?”
“圣明不过陛下,眼下浙江确实少不了胡宗宪。不过他身上的担子的确太重了一些,既要负责剿倭的事情,又要负责处理浙江内的政务。
陛下既然问了臣,那么臣认为浙江的政务,就交给浙江布政使郑必昌好了。
至于胡宗宪,就让他将心思都放在缴倭上面。今年海上的商路必须打通,织造局那五十万匹丝绸的生意,也一定要做成。”嘉靖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老臣谋国的话,至于浙江赈灾和改稻为桑新政的事情。你们下午和六部的人,一块好好议个法子,两头若都能一起推行,总归是件好事!”
“诺!臣遵旨!”
嘉靖看了看沉默的胡宗宪,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随即问道:“胡宗宪,朕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胡宗宪抬头时已然泪流满面,语气哽咽的说道:“谢陛下,臣…臣遵旨!”
“唉~”嘉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道:“朕知道你们难,但朕也难。我等都共勉其难吧!”
裕王和严嵩这时,也立马跪了下去:“尽心王事,是臣等之职责!”
嘉靖想了想又看向裕王说道:“还有那个谭纶,叫他好好做,别辜负你对他的期待了!”
“诺,儿臣下去后,必定叮嘱谭纶!”
此时忽然大殿外吹来了一阵风,将帷幔吹得飘然而起,嘉靖正好看向大殿外,这一下便看见了正伏案疾写着的王远。
“对了,王修撰!”
听见嘉靖的呼唤,王远立马就放下了毛笔,走到案牍旁边跪拜。
“臣王远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远说完抬头的时候,风早已停下,眼前又是层层叠叠的帷幔,看不清里面众人的神色。
“王修撰,你可愿便代朕去浙江看看?将你看到的一切都记下来!”
王远听见突然有他的事情,还十分疑惑,这么大的事情,嘉靖怎么会派他这个小人物过去呢?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谋划,是他没发现的?
“回禀陛下,臣如今在翰林院的三年学习还未度过,如今离京恐会遭遇非议!”“无妨,你此去乃是特使钦差,并无官职,只是代朕看一看罢了。你若是不愿去,那朕便派其他人。”
虽然嘉靖话语还是那般的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波澜,但王远知道他如果再次拒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于是也只得立马点头应下,还好嘉靖只是让他担任钦差的位置,并没有给他加任何官职,否则这对他以后的仕途,是极为不利的。
“回禀陛下!臣王远接旨!”
良久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见裕王、严嵩几人陆续走了出来。王远也知道这次的会议结束了,就拍了拍下摆的衣裳,跟着一块走了出去。
精舍内只剩嘉靖和黄锦二人,嘉靖还是和往常一样在蒲团上坐定,开始每日打坐前的准备。
而黄锦则是,大殿角落一处书架上,拿出了一个青色小瓷瓶,走到了嘉靖面前低声说道。
“皇爷,该进仙丹了!”
嘉靖睁开了眼睛,接过瓷瓶之后,从中倒出了一颗绿色丹药送进嘴里。
服用了丹药,嘉靖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开始入定打坐,而是看向了黄锦。
“你说这胡宗宪到底是哪路神仙,居然把我们都绕进去了?”
黄锦连忙说道:“没有人能把皇爷绕进去,胡宗宪这时被卡住了,此时正左右为难!”
“是啊,他也是不容易呀!”
“皇爷说的对,他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黄锦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帕子,替嘉靖擦了擦头上的细汗继续说道。
“严阁老那边肯定是,不会再接纳他了。而以他的为人,也不会再投靠徐阶和裕王这边。就和那受气的小媳妇一般,两头不讨好。
浙江不能乱,改稻为桑的新政还要推行,现在两头都不买他的账,不累死、也得愁死!”
听到这里,嘉靖突然话音一转说道:“你觉得朕让王远去浙江如何?”
黄锦听到这明显就懵了一下,立马就摇了摇头说道。“这…奴才愚钝,实在是不知皇爷如此做的妙处。”“你不是也看到了裕王府传来的信息,这个王修撰可是一个聪明人,进入裕王府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便已然获得裕王的信任。
如今裕王府为裕王出谋划策的,也就是那个高拱和这个王景行了。朕倒是要替朕的儿子,瞧瞧这是什么成色。”
黄锦听后愕然不已,但还是很快的充当一个合格的捧哏:“那这王修撰如果表现不好,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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