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台织机中间,还有一条一丈宽的通道,沿通道走到底,一排竟有二十台织机。
沈一石虽然不是第一次过来,但每次过来,还是能感到十分震撼。
也就在沈一石看着,织机前的织女们使用织机,织着不同颜色的丝帛的时候。
杨金水走了过来,他在人群中第一眼便看见了沈一石。无他!实在是沈一石的外貌太过于特殊。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长褂,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一副商人打扮却又透露出一股儒雅。
“老沈啊,咱家不都给你求来了官身吗?怎的还穿着,这一身穷酸打扮!”
被打断了思绪的沈一石,没有半分不耐,笑着说道:“哎哟,杨公公的好,小人都知道。只不过做人不能忘本,我是杨公公提上来的,在你面前我还是那个小商人!”
“你猜猜她们这样,一天能支出多少匹丝绸?”杨金水笑了笑,也没接话只是转移了话题。
“哎哟,杨公公你就别打趣我了,这个您老还不知道吗?咱们的工坊是十二个时辰换两班,一张织机每天也只能织六尺而已。
一匹丝绸足有六丈,这需要整整十天才能织出一匹丝绸。这一个工坊六百台织机,一年也只能织出两万多匹丝绸。”沈一石笑了笑,搀扶着杨金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杨金水抿了口茶水,这才淡淡的说道:“是啊!咱们这江南织造局,总共也就二十五个作坊,一年也只能产出五十万匹丝绸。
但是,前些日子我和西洋商人,敲定了一笔生意,足足有五十万匹丝绸。再加上以前的客人,明年三月前至少要交付八十万匹。这要便是让织造局,日夜不停也织不出这么多呀!得罪那些商人们是小,误了皇爷的大事,那咱家便是九死也难赎罪责。”
沈一石听后连连点头,十分赞同的说道:“没错,就是这个理儿。正好小人也经营着几家作坊,我都献给陛下吧!”
“哼!”杨金水猛地放下了茶盏,发出了砰的一声响,然后冷哼一声说道:“你这是将陛下看成什么人了?陛下岂会夺你的家产!
咱家的意思是,让你联合些商人配合胡总督的改稻为桑,现在咱们的问题,并不是织机不够,而是生丝不够。
若是胡总督的改革顺利,那些生丝制作成丝绸,我也可从你们这里购买,肉烂在锅里,总比都没有的吃好!”
听完杨金水的话,沈一石立马端正了面容,神色极为恭敬:“杨公公可是说错了,我家的那几个织造工坊,可都是为织造局开的。
哪天要是杨公公需要了,小人一定将它送出来。至于联合其他商人的事情,小人也一定会替杨公公办妥。”
“哈哈。”杨金水满意的笑了笑:“那些可都是你打拼下来的家业,五座织造工坊,三千台织机,十几万亩桑田,还有无数的店铺,这些你都舍得!”
沈一石神情沉重的说道:“杨公公小人早就说过,小人全部都是依靠杨公公才发家的。在杨公公面前,小人依旧是当初那个小商人。杨公公若是需要,这些东西随意拿走便是。”
“言重、言重了!”杨金水摆了摆手,神色凝重的说道:“好了旁的事我们也不多说了,就说说我今天叫你过来的正事吧。”
沈一石也知道后面就是重点,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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