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讨厌这些嫌贫爱富,虚伪恶心的亲戚,而我这辈子又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我想到了你,似乎也只能想到你……”
“这34万存款是我之前卖了城里的房子,加上这些年宅在家里直播玩游戏攒下的,都是干干净净,没有纠纷的钱……”
“对不起,我选择把这点遗产留给你,其实也有道德绑架的意思,就是希望我死后你能帮忙将我葬在妈妈旁边……”
“然后还有一件事,我那个傻弟弟前年因为土地纠纷,砍死了打伤我妈的村霸父子,下个月他就要执行死刑了,到时候可以麻烦你帮我送他最后一程吗?”
“去年妈妈病逝后,我便提前买好了三套坟墓,到时候麻烦你把我葬在妈妈右边,弟弟葬在妈妈左边……”
“不要为我感到难过,我能活到现在其实已经知足了,唯一遗憾的就是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也始终没有勇气跟一直暗恋的男生表白……”
“好啦,不说了,再说下去可能我又不想死了……”
“可我真的没有勇气接受弟弟比我先走,留下我无依无靠的,所以就先走一步啦……”
“最后借用《楚门世界》里的一句台词,在我离开后的每一天里,祝任同学早安、午安、晚安……”
“勿念,勿悲……”
“再次抱歉……”
“你的高二同桌……”
“何星茹^_^……”
啪嗒!
忘了多久没有哭过的任晨光,此刻红了双眼,泪滴纸上。
“节哀。”
杨律师递来一张纸巾。通过她的讲述补充,任晨光了解到了更多关于何星茹的经历,心里愈加感到同情。
杨律师是何星茹请来替她弟弟辩护认识的,若不是杨律师同情何星茹,这两年来时不时予以探望关怀,那么本就因残抑郁的何星茹,早在弟弟判处死刑,母亲次年病逝后就已经选择轻生了。
下午三点,任晨光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心情沉重地开着车返回老家县城。
何星茹已经去世三天,杨律师帮她处理了不少后事,接下来任晨光只需前往殡仪馆领取骨灰,将其埋葬即可。
车窗外,景色匆匆……
这条逢年过节必走,跨越三百多公里的高速公路,此刻忽然变得十分漫长。
随着一道长长的汽笛声响起,右侧仿佛失了控的大挂车忽然变道追尾,满载货物的集装箱因此侧翻,阻断了前路。
任晨光来不及反应,砰的一声直挺挺地撞了上去。
后面的车也没能刹停,一辆接着一辆撞了过来!
……
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书本垒得高高的课桌上,以及熟睡中的少年后脑勺上。
“任晨光……”
细若蚊声,软软糯糯的少萝音在任晨光耳边呢喃,同时还有什么东西在焦急地戳着他的大腿。
双手枕在桌上,睡觉时面向同桌的任晨光迷迷糊糊醒来。
睁眼的刹那,他先是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却朦朦胧胧的小脸。
然后这张脸在眼前逐渐变得清晰……
于是记忆中时隔多年,已经想不起来的那张朦胧的脸,在此刻终于纤毫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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