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珩如同一尊雕塑,孤零零地伫立在郡王府大门前。
目光追随着渐渐远去的马车。
仿佛要用目光将马车的身影深深镌刻在心底。
直至马车彻底消失在街道的尽头,隐没于一片喧嚣尘世中。
他依旧纹丝未动,仿若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
以前,公务缠身,他总觉时间紧迫,无暇他顾。
如今,即将远离乾京,没了公务的羁绊,可心中渴盼陪伴之人却即将离去。
痛意蔓延至全身。
封墨珩茫然地挪动脚步,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醉吟楼。
这曾经是他偶尔放松之地,此刻却成了他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他坐在熟悉的角落,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酒水入喉,辛辣刺鼻。
却浇不灭他心中的痛苦与悔恨。
他试图用烈酒来麻痹自已,忘却残酷的现实。
直至夜幕如墨,缓缓浸染了整个天空。
醉吟楼内灯火阑珊。
醉吟楼的掌柜见他烂醉如泥,认出他是陵阳郡王,不敢有丝毫怠慢。
赶忙差人将他送回郡王府。
封墨珩回到自已的屋内,轻衣早已在旁候着。见他归来,急忙上前照料。
轻衣的看着他的目光复杂。
还有大半个月,封墨珩体内的蛊虫便会消逝。
彼时,自已或许会成为他泄愤的对象。
然而,她并不慌张,因为她寻得了一张护身符。
轻衣的手抚上微微隆起的腹部。
心中默默念叨:孩子,幸好你来得及时。
可惜,你不是你父亲的长子。
封墨珩在轻衣的服侍下,饮下了醒酒茶。
苦涩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令他混沌的脑子渐渐清明起来。
可即便如此,他口中仍喃喃念着沈毓灵的名字。
“毓灵,对不起。”
“毓灵,我定会归来寻你。”
“毓灵……”
声音中满是深情与愧疚。
若是沈毓灵知道他这副样子。
只会嘲讽一笑:失去的时候,是男人最爱你的时候,可惜,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轻衣嘴角溢出一抹轻蔑的嗤笑。
封墨珩,陛下已然许诺于我,我腹中孩儿将会承袭你的郡王爵位。
你此生都无法与陛下抗衡。
我自会于你身旁,为陛下时刻监视于你。
若你知晓陛下与沈婕妤早有私情,暗中往来,不知会否觉得当下的自已滑稽可笑?
起初,轻衣为求自保,本欲向封墨珩表明忠心,投诚于他。
但她心中明白,封墨珩未必会轻信于她。
郡王妃曾为他不顾生死,他怎会轻易相信她与陛下早有私通之事?
正当轻衣满心忧虑,不知如何抉择之际,陛下却为她指明了出路。
她有了身孕,日后这腹中孩儿便是郡王世子。
只是……
尚有条件。
她需除去柳静仪。
谁让柳静仪在郡王府中那般欺凌郡王妃呢?
轻衣委实未曾料到,沈婕妤在陛下心中竟有着如此举足轻重的地位。
柳静仪是柳昭仪的妹妹,柳昭仪侍奉陛下六载,为陛下诞下两位皇子,却仍不及沈婕妤。
甚至连曾誓言只钟情于柳静仪的郡王殿下,亦在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里,爱上了沈婕妤。
男人的情爱,当真是变幻莫测,令人嗤笑。幸好,她轻衣所求不过富贵荣华。
于纷繁复杂的宫廷争斗与情感纠葛中,她只愿守着自已与腹中孩儿,尽享尊荣。
她的手再次缓缓抚上还未显怀的腹部。
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算计。
而于素锦院那头。
柳静仪听闻封墨珩在醉吟楼喝得烂醉如泥,人事不省。
虽自已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仍前来封墨珩的屋子。
她抬眼便瞧见一位面容清冷、身姿婀娜的丫鬟正在悉心照料封墨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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