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气氛压抑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噼——”
“啪——”
只见王美人端坐在大殿中的主位。
将手一伸。
大吼道:“拿过来!”
宫女晴儿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花瓶,面露难色。
赶忙劝慰道:“娘娘,这个花瓶是少府昨日才送过来的呀,珍贵得很呢……”
晴儿的话尚未说完,王美人满是怒火的目光便狠狠地瞪了过来。
吓得晴儿顿时不敢多言半句。
哆哆嗦嗦地将花瓶递到了王美人的手中。
王美人接过花瓶。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花瓶瞬间应声而碎,化作无数碎片,飞溅开来。
一时间,大殿之中到处都是瓷器的碎片。
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殿内的一众奴才们见此情形,个个都吓得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口。
生怕主子的怒火会一不小心就波及到自已身上。昨日陛下寿辰方才结束,满后宫便都在传着一件事儿。
说是沈婕妤竟然被陛下召去了未央宫。
这沈婕妤究竟是何许人也?
王美人入宫两年有余。
因着宫中并无帝后,陛下以往每逢生辰,都是独自一人安寝在未央宫,从未召幸过任何一位帝妃。
甚至,陛下的未央宫平日里也从未传召人前去侍寝。
可如今,这个后宫众妃子连面都没见过的沈婕妤,竟一下子打破了陛下的所有原则。
而且迄今为止,陛下也唯独只在沈婕妤所居的瑶华宫留宿过。
王美人自入宫后,两年时间,虽说并未生育皇子,可却全凭陛下的宠爱,一路顺遂,升到了美人的位分。
她向来都认为自已在陛下心中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自已的美貌冠绝后宫,后宫中,除了生育了两个皇子的柳昭仪,她谁都不放在眼里。
甚至,只有自已才能在陛下面前撒娇耍横,就算欺负那些低位的妃子。
陛下也不会与她计较这些事儿呢。
王美人冷着脸坐在那儿,贴身宫女音芷在一旁担忧地望着主子,却也不敢在这当口贸然开口相劝。
只能静静候着。
等王美人总算将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音芷才小心出声安慰。
“主子,您且消消气。”“沈婕妤如今被陛下保护得那么好,早就成了后宫的众矢之的,那柳昭仪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你再忍忍,更何况沈婕妤总有出来的那么一天,到时再对付她也不迟。”
王美人一听那“被陛下保护得那么好”这话,顿时就好似火上浇油一般,好不容易压下去几分的怒火,一下子又“噌”地冒了起来。
她随手抄起一旁桌上的茶杯,用力就朝着前方扔了出去。
动作又急又猛,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半分优雅姿态。
可好巧不巧。
茶杯正好落在了正走进来的权明赫的脚边。
“哐当”一声脆响,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旁的李明惊到了。
赶忙挡在陛下的面前。
“大胆,护驾。”
权明赫睨了一眼破碎的茶杯,一句话也没说。
王美人抬眼瞧见来人竟是陛下,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慌乱起身,整理了下衣装。
快步走上前去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
殿内其他的宫人们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全部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脑袋低垂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是在做什么?”
权明赫目光在满殿的狼藉上扫视了一圈。
王美人忙不迭走到陛下的面前。
看着这满地的瓷器碎片,不动声色地给了身后的宫女一个眼神。
宫女也是个机灵的,立时会意,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起来。
王美人强自镇定下来,脸上又堆起了那副娇柔的模样。
轻声说道:“陛下,臣妾方才觉着无聊得很,便摔几个瓶子玩呢,没成想惊扰到陛下了,还望陛下恕罪。”
权明赫只是凝神看了她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
抬步,朝着内殿走去。
王美人跟在陛下的身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陛下不说话,她也摸不清陛下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
权明赫坐在软榻上。
他脸庞线条硬挺,常年都是一副没什么多余表情的模样。
而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之中总是透着一股子让人胆寒的凉薄之意。
能一眼看穿人心,却又让人瞧不出他心中所想。
王美人刚刚对着陛下娇嗔撒娇般地说,自已不过是摔瓶子玩,只盼着能轻巧地将这事儿给揭过去。
若是陛下接了她这话茬儿,那便代表着陛下并不生气。那她就能继续如往常那般在陛下跟前撒娇卖乖了。
可此刻,陛下一句话都没说。
静静地坐着,也没有甩袖走人。
王美人心里顿时没底了。
摸不清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她说话都小心谨慎了不少。
“陛下今日过来,也没派人提前知会臣妾一声,眼瞅着马上就到晚膳时辰了,臣妾这就吩咐人去御膳房准备膳食。”
权明赫懒懒地抬了下眸,目光在王美人身上淡淡一扫。
她身着一袭烟罗裙,裙子上绣着的牡丹娇艳夺目,极衬她白皙的肤色,配上精致的妆容,妩媚动人,别有一番风情。
沈毓灵也喜欢娇艳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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